文的樣子。
她扭頭掃了一眼書房,走向軟榻,彎腰撿起落在地毯上的寬大布巾,上面沾著的些許溼氣說明它剛才只是被人簡單地“蹭”了一下而已。
遺玉抖了抖布巾,直接走向書桌後的李泰,他餘光剛剛瞄到她走進,便聽她道:“我幫您擦擦頭髮。”
說完她便雙手撐著布巾,等李泰允許。
“嗯。”
遺玉就站在椅子側邊,撩起他一縷長髮用布巾包住輕輕擦著,儘管她個子不高,可多少是比坐著的李泰高上一些,因此看不見正持筆在紙上勾劃的李泰,嘴角彎起的一絲極淺的笑容。
她很是認真地擦拭著他的黑髮,這些柔韌的烏絲,算是最瞭解他的東西,這種偷偷喜歡著他,靠近他又不想被他發現的感覺,又是一種陌生的心情,她一點都不討厭。
……安靜的書房中,只有偶爾的布料摩擦聲,紅木雕花書桌後,身著鴉青色長袍的俊美青年正伏案書寫,披散在肩背的黑髮帶著朦朧的溼氣,他的身側,立著一名木簪單髻身材嬌小的白晳少女,正持著一條牙白色的布巾仔細捧起他一縷長髮輕輕擦著,似有看不見的柔軟氣息在他們身周環繞著。
阿生掀簾走進來,一眼看到的便是這幅情景,腦中有根弦被繃動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辨別,身後簾子落下的聲音,便讓書桌後的兩人一齊抬頭KAN向他,阿生擠了下眼睛,再看去,彷彿剛才那段協調之感,不過是他眼花罷了。
“主子,時辰到了。”
李泰又低頭在信紙上落下最後幾個字,一手在紙面上輕揮過去,潮溼的墨跡便變被風乾,遺玉眨眨眼睛,心道這必是內功之類,竟然還能這麼使,真是方便。
李泰將信裝好,遺玉已經將他的頭髮擦的半乾,他把信遞給走上前來的阿生後,對她道:“為我束髮。”
遺玉正用五指理順他的頭髮,動作一僵後,道:“我不大會。”
這是實話,她自己的頭髮自小便是靠著盧氏打理正解,後來是小滿和陳曲,再後來便是平卉,至今也只會梳個單髻而已。
阿生卻在李泰話落之後,便跑去東屋取了梳子和發冠等物。
李泰看了一眼她捧著自己黑髮的白皙小手,“無妨,總不至於不能見人。”
遺玉忍不住唇角一勾,這人在外總是一副克己的模樣,衣著舉止皆是一絲不苟,然而,實則是個有些隨性的人。
阿生很快便捧著放有梳子和發冠等物的托盤回到書房,將東西往桌子上一放,又KAN了一眼李泰的溼發,躬身掩去臉上的古怪,退了出去。
遺玉沒有扭捏,既然他都不嫌棄她技術差,她又有什麼好擔心的,簡單的束髮扎髻她是會的。
拿起玉白的象牙梳子,她將他仍有些泛溼的頭髮一點點梳理通順,然後高高束起在腦後,一圈圈扭成髮髻用髮帶固定好,端起她拳頭大小的空心玉冠扣在髮髻上,最後拿簪子從中穿插而過。
李泰靠在椅背上,待她為他戴好發冠,退開一步去審視,才扭過頭去看她,但見那張素淨的小臉上,掛著的淺淺笑容,他本就有些軟化唇線更是向兩邊鬆散了一些。
遺玉跟著李泰出了書房,平彤和平卉已經抱著她的書袋還有一小袋子零嘴在院中等候,見他們朝花廳走去,忙上前給遺玉繫了新換的披風,送她到門口。
坐上馬車後,比書房狹小了數倍的空間,一下子就讓遺玉將那薰香的味道嗅的更清晰,早上為他梳頭拭發時的自在感,立刻被有些變快的心跳和發熱的後頸取代。
對這種一時還無法控制、時不時便跑出來溜上一圈的悸動,遺玉深感無力。
“殿下,將我送至學宿館後門附近便可。”
李泰是肯定要從正門走的,她剛才已經聽見阿生說,王府的侍衛都在前門等候,若是她同魏王殿下一起走前門,絕對是嫌身上的麻煩不夠多!他們之間現在的聯絡,是不能為外人所知的。
聽了她的要求,李泰沉默了片刻,才輕“嗯”了一聲。
馬車行駛到宿館後門的一條街上,車內的兩人總共也沒講幾句話,遺玉跳下馬車,轉身便迎上李泰遞過來的兩隻袋子。
“莫要晚歸,早回來練箭。”
“是。”
遺玉接過袋子,點了下頭,看著車伕遮好車簾,才轉身朝宿館走去。
待她身影消失在街角,馬車中的李泰才將窗簾放下,輕叩了一下車壁,示意車伕駕車離開。
遺玉在宿館後門等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盧氏和盧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