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覺得楚八懷疑不無根據,連她也有些懷疑季淵徐是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接觸死亡,自己也命懸一線,所以才會被嚇著了。但很快的,柳欣翎馬上否定了這種猜測,兩年前在南嶺客棧,那群南夷人刺客中有十分之五還是季淵徐提供的藥直接放倒擊殺的,他見過的死人也不算少了。季淵徐面上看著溫溫和和,像個飽讀詩書的書生,但其實人並不迂腐。且醫者看慣生死,他哪裡會因為兩個要殺他的人因為他而死了被嚇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其中一定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讓這位太醫難得失神了。
在等待的時間,院外突然有聲音響起,然後是穿著一襲天青色錦袍的楚嘯天大步走了進來。
“娘子,聽說季淵徐受傷了,是不是?”楚嘯天看到柳欣翎坐在外頭等候,劈頭就問。
“是的,大夫正在裡面給他包紮傷口。”柳欣翎回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楚嘯天走過來,攜起她的手,說道:“楚八將他從山裡扛進城,路上很多人都看到了,議論紛紛,想不知道都難。”楚嘯天翻了個白眼,對她吐槽道:“沒想到他這種德性在開陽城的人緣倒是不錯,街上很多人都為他擔心得不得了呢,看來他時常到街上義診還是挺能收買人心的……”
聽著男人的嘮叨,柳欣翎抿唇一笑。季淵徐脾氣很好,醫術甚高,卻從來不自矜身份,對待每一個人都很親切,笑容又聖母,輕易可以收買人心。自從來到開陽城後,這兩年他時常在府外搭個小棚子義診,使得開陽城裡認識他的百姓不少,甚至由衷地感激他免費義診的義為。
等他嘮叨完,楚嘯天開始詢問事情的經過,楚八便將事情再說了一遍。
正說著,大夫已經為病人包紮好傷口了,楚嘯天帶著柳欣翎進去的時候,季淵徐此時已經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人也弄得清爽了。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臉色仍是有些偏白,需要補些日子了。
“淵徐,好些了沒有?是誰傷了你,你告訴本世子,本世子帶人去抄了他九族給你報仇!”楚嘯天眉眼生戾,一開口便是凶神惡煞的威脅。
雖然經常一不爽就去折騰季淵徐這位太醫,但到底是認識了好幾年的朋友了,相信也是唯一如此沒有利益關係的好朋友,楚嘯天自然將之放在心上。現在有人欺負了他的朋友,自然生氣了,心裡已經想到了許多大楚十八大酷刑去折騰人了。
這時,季淵徐已經回魂了,不像剛才那般失魂落魄,微微蹙著眉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楚嘯天望向楚八,楚八硬著頭皮又道:“世子爺,那些人一見到咱們便拿刀砍過來,沒有說過話,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當地人。不過,屬下發現,他們這些人的個字皆不高,有點像倭人。而且他們雖然穿著大楚百姓的衣物,可是拿的武器是一種倭國特有的彎刀……”
聞言,楚嘯天神色陰沉得能滴出水,“又是那些海寇?難道他們已經摸上岸?”
楚八埋下頭,無法回應主子的猜測。倒是季淵徐若有所思,說道:“楚兄,也許你猜得對,他們臨死之前,小弟聽他們說了一句話,正是倭人的語言,沒有聽懂。”
“豈有此理!”楚嘯天一掌拍案,雙目瞪圓。那些海寇太無法無天了,敢這麼大咧咧地跑到別人的地盤生事,以為他們好欺負的麼?
當下楚嘯天馬上吩咐人去將此事告知城守,讓城守派人去山裡圍剿那些上岸的海寇,絕不能放過一人。還有,一些碼頭及海邊也要加強警戒,絕對不能讓那群該死的海寇再尋機會上岸,若是海寇敢來犯,直接殺了。
等吩咐完一系列的事情後,楚嘯天眯著眼睛問道:“淵徐,是誰救了你?”
聽到這話,柳欣翎和楚八都拉長了耳朵,這也是他們想知道的。
聞言,季淵徐愣了愣,神色有些恍惚,“應該是她……”
“誰?”
“我也不知道。”季淵徐老實地說。
等著答案的三人瞬間有種想滅了這貨的衝動。
大抵是看三人的表情都不太對,季淵徐趕緊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只覺得她好面善,覺得我一定是認識她的,只是沒有印象罷了!她是個用劍高手,穿著一身黑色衣服,雖然打扮中性,但卻是個女子,表情很冷漠,不過身手很好。那時我被那兩個倭人刺了兩刀,眼看就要沒命了,是她突然出現救了我,我看不清她揮劍的手勢,只知道才一瞬間,那兩個倭人就倒下了,從喉嚨裡流出了血……”
柳欣翎和楚八很快接受了這個解釋,只有楚嘯天依舊面無表情,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