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孫某沒那麼大的情面,不敢領如此盛情。”
“你不敢領,我敢領”閔晨忙喝了一口酒,笑嘻嘻的插話道,又向阮大拱拱手,“多謝大掌櫃好意,多謝貴東家好意,如此我們便不客套了。嗯……這酒水再來一罈上好的梨花白,如何?”
阮大拱手笑道,“閔公子不必客套。小九,快取咱們鋪子裡最好的酒來”
“哎”跑堂小夥計應了一聲,忙自後面庫房中取了一小罈子酒,送到那三人桌前。
閔晨看了看孫毓培,又向阮大笑道,“能得貴東家親自為我們接風,我等感激不盡。就明日正午罷,要去忻州城最好的酒樓”
“好,就依閔公子所言。”阮大又是一連拱手。又說了些客套話,退到櫃檯旁。
閔晨將那新上的酒泥封開啟,向孫毓培挑挑眉頭,“可要再喝幾杯?”
孫毓培將頭偏到一旁,看著窗外街上人來人往,哼哼吐出幾個字兒,“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稀罕”閔晨嘻嘻笑了兩聲,自斟了酒,連吃了兩杯,才放下杯子,望了望窗外,以似笑非笑的轉過頭,看著孫毓培,“毓培,你還有多少銀子?”
“什麼?”孫毓培一怔。
閔晨不答話,自腰間將自己的荷包抽出來,扔到桌上,發出一聲咚的輕響,他用修長的手指,又將癟癟地荷包捏起來,吊在半空,向孫毓培晃著,輕笑,“我這裡只餘十來兩碎銀子,尚還有兩隻小金錠,約十兩。你呢?”
說著興災樂禍地笑道,“我曉得太原有你家的分號,可是你別忘了,你現在離家了。還有多少銀子可供你花用?”
孫毓培一怔,下意識伸手去摸自己腰間的荷包,還未摸到,已收回手,他身上一向不帶銀兩,眼睛看向張茂全。張茂全心算了下,“我這裡餘碎銀子十五六兩,包裹中尚有二百來兩。”
“所以……”“咚”地一聲,閔晨將小銀袋子又扔到桌上,又自斟了酒,挑眉笑道,“所以這個情我領。我稀罕”
孫毓培眉頭皺起來。閔晨一口將杯中酒喝乾,輕輕笑道,“毓培,你又忘了你離家的事罷?”
“哼”孫毓培瞪了他一眼,伸手取了酒壺,自斟了一杯,將杯子往桌上一頓,沉聲道,“沒銀子我自掙,我偏不領這個情”
“哈好”閔晨斜了眼窗外,路上腳步或匆忙或緩慢的小行商,又看了看新進來的幾個衣著寒酸的小商人,挑眉一笑,“在這個地方,看那麼些人為了少得可憐的銀子奔波,倒叫我手癢癢心癢癢地。”
說著他一頓,掃過鋪內,向孫毓培低低一笑,“你不是心氣不順麼?不是想叫她吃些苦頭麼?以我看,咱們就在這蘇記對面開個鋪子如何?”
“以生意論成敗,贏也贏得光明磊落,輸亦輸得心服口服。”閔晨將身子靠在椅子背上,閒閒一笑,“借孫記的力量,那是以勢壓人。毓培,你若親手打敗她,可能解你胸中的那股惡氣?”
孫毓培眼中有一閃而的異樣神彩,隨即垂下眼瞼,又取了酒壺倒酒。
閔晨不再說話,一把抓過酒壺,為他斟了酒,自己亦滿上,兩人不再說話,你一杯我一杯,沉默著,以極快的速度將那罈子酒吃完。
“嗝”摸摸吃飽的肚子,閔晨很沒形象的打個酒嗝,一股沖天的酒氣向孫毓培撲去,他嫌惡地偏頭躲過。
閔晨嘻嘻哈哈地笑了幾聲,站起身子,“江南可沒有這般利落的春陽,我要去城郊騎馬,你可去?”
孫毓培默坐片刻,方緩緩站起身子,向那客店深處看了一眼,方才張荀幾人便是自那裡轉出來的。此刻空無一人。他不禁有些失望,又有些難受,那在心頭翻滾而壓不下去的惱恨之意,藉著酒意又湧上來。
方欲往那邊兒邁步,閔晨已上前拖住他的胳膊,向張茂全道,“去牽馬來,關外一馬平川,春陽正好,不去縱馬奔上一回,豈不辜負這好時光?”
“哎”張茂全忙應一聲。
阮大見二人起身,亦自櫃後轉出來,上前拱手行禮,“二位公子吃好了?”
閔晨點點頭。
阮大又笑道,“若說關外現在是太平地。不過,二位公子不可深入,以防遇到野狼。只在北城門外逛逛便好……”說著,他看孫毓培的臉上醉意畢現,想起蘇瑾說的要好生照應的話,眼睛一轉,向後叫道,“張荀,你去牽馬來。二位公子初來乍道的,你為二位公子領領路。”
閔晨挑挑眉頭,“這是你們東家吩咐的?”
“是。我們東家說了,要我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