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幾個僕從垂首噤聲,大聲不敢出。
“喲,姑老爺,表小姐”葉媽媽一轉頭瞧見他們,慌忙小跑出來,“我正要叫人去給您送信兒呢,不想竟知道了?”
蘇瑾看這一個個都沒頭沒腦,且一副大事壓頂地模樣,不由急切地道,“沒哪個去叫我們,今兒臘八,我們來瞧老太爺的。府裡到底出了何事,好好的,為何又打大表哥?”
葉媽媽慌忙引著往院裡走,邊道,“說是為了松江府生意上的事兒。具體我們也不深知,只知或和表小姐有些關係……”
“早先開鋪子,他不是已知道了麼,怎麼突然又要打人?”蘇瑾皺眉。
“哎,不是為那一宗兒”葉媽媽著忙道。
蘇士貞也透不著到底和自家女兒什麼相干,只當蘇瑾又惹出事來,因就道,“你好生想想,可還有旁的事兒?”
蘇瑾搖頭,“和大表哥相干的,只那麼一宗事兒。哪裡還有別的事……”說話間老太爺的院子已到了,門口立著三四婆子,也是一副大氣不敢出的模樣。
裡頭隱隱有斥責並呼痛之聲傳來。
蘇瑾搶先一步進了院子,向正房喊,“外祖父,大過節的,你這是做什麼?”一邊快步上了臺階。
門簾一挑,秦氏紅著眼睛出來,看見蘇瑾,臉上似乎一訕,帶些尷尬歉疚神色,輕輕叫了聲,“瑾兒。”
蘇瑾只當老太爺打了大少爺,她面上無光,也沒深想,伸手拍拍她地肩,挑簾進去,邊頗有氣勢地說道,“大表哥做了錯事,您說與他知道便是。何苦又真怒……”
一言未完,已見正廳中跪著一人,垂著縮肩伏在地上。朱老太爺手持藤條,滿臉怒意,扶著桌子氣喘吁吁瞪著下跪之人。大舅母和二舅母兩個訕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朱老太爺見她進來,又問了一回是誰報的信兒。
蘇瑾過去扶他坐下,又要取他手中藤條,一邊道,“沒哪個報信兒給我。我是想著臘八節過來瞧瞧您,順便把備好地年節禮送來。哪成想就遇上您又生氣。”
朱老太爺緊握著藤條不鬆手,瞪眼斥跪著的人,“你表妹來了,你自與她說你做地事兒,看你可有臉說”
蘇瑾一怔。
蘇士貞進來聽見這話也怔了。父女二人四目相對,滿是不解。
“瑾……瑾兒……”朱大少爺抬起頭,底氣不足地喚了一聲。
蘇瑾忙收斂心思,笑道,“大表哥有話只管說。”
“我……我……”朱大少爺吭了半晌,只擠出兩個字兒,臉色因尷尬心虛憋得通紅。
大舅母張了張口,似要替他說。朱老太爺眼一瞪,“讓他自己說”
大舅母忙微退了一步,低了頭。
蘇瑾愈發詫異,只得向朱大少爺笑道,“不管什麼事兒,咱們總是一家人,我必不怪大表哥,你說罷。”
她話音方落,朱老太爺又一記冷哼,手中藤條顫微微地指著他,罵道,“你聽聽你表妹的話兒,你再再你想做地事?她做這生意可是容易地?在松江開鋪子,本是看顧你們,叫你們掙個錢兒在手,你倒好,不但不幫襯她,反倒拆她地臺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信字可知怎麼寫?”
聽到這兒,蘇瑾有些明白了,莫不是生意上大表哥做了什麼有損蘇記聲譽地事兒?蘇士貞也是這般猜的,忙上前陪笑道,“老泰山息怒,許是外甥子初做生意,一時不察,做錯了事,好好說給他,改了就是……”
朱老太爺只衝他一記冷哼,“連你也有不是,你若有本事,生意的事何必叫她一個女兒家操心。”
蘇士貞就曉得,在老泰山面前,他總脫不過一個不是,只得連連賠笑。
蘇瑾看他爹吃癟,也暗中笑。
正這時,跪在底下朱大少爺心一橫,大聲道,“瑾兒,實是大表哥對你不住。原有一批毯子送到松江府,要在我的鋪子裡發賣,我一時糊塗,就應了他們……”
朱老太爺登時又吹起了鬍子,“什麼是一批毯子,什麼是你一時糊塗?英兒娘寫信過去,你是如何回地?騙人倒騙到自家頭上了我們朱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說著舉起藤條,又要打。
蘇瑾下意識趕忙攔;心裡迅速理出些頭緒,莫不是廣記往松江去的船裡,確實還有毯子。那人找到朱大少爺,要在他鋪中發賣,而他貪財就應下了?
卻故意回信說,松江沒有此物?
………………………………
下一章晚上21:00左右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