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仲晗赫然躲過她的目光,眼睛盯著竹簾,不看她也不點頭,很矜持地道,“嗯,餓了,擺飯。”
“嘿嘿,兒子也餓了!”蘇瑾看他這囧迫模樣,就不怕死地輕拍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地補了一句。
陸仲晗頭不動,拿餘光瞄了她一會,轉過頭,正色道,“那快叫她們擺飯,你要愛惜身子,莫虧著才好。”
看來是正常了!蘇瑾遺憾地嘆一聲,其實他生氣樣子也挺好玩兒!揚聲叫葉媽媽幾人擺飯。
葉媽媽幾個早知表姑爺來敲門,在家好好準備了一場午宴。聽了這話,忙笑呵呵的叫人傳飯。
自打成親後,自來都是事事好商量的二人,今兒突然莫名的“吵”了一架。不但下人們詫異,連帶當事人也有些不自在不習慣。
對著滿滿一大桌子菜餚,默默吃著。間或無聲地為對方挾一筷子菜,或舀一勺子湯。
終於用完午飯,蘇瑾端著香茗,就笑微微地看著陸仲晗,“今兒是我的不是,讓相公好找,日後不會了。”
可惜,對她無比熟悉的陸大人聽到“日後不會了”這幾個字,就微微挑了眉頭,一臉的不信,斜睨著她。她在這方面一向最會說一套做一套。
但凡聽到她說日後如何如何,必作不得真!
蘇瑾被他看穿,乾笑著低頭吃茶,吃了半盞之後,才向陸仲晗笑道,“這是自大表嫂幫咱們尋的茶山上採的,你吃著如何?是池州產的茶,我吃著與徽州茶倒也不差什麼。”
“茶山麼?”陸仲晗凝眉。自她到杭州,二人只通一回書信,這些事兒,蘇瑾雖寫了信,還沒傳到陸大人手中呢。
不過這也讓他更氣餒,原來不止是安置好了宅子,新生意也有眉目了!
蘇瑾說完茶山,也意識信件傳遞的問題,又將與楊府、尚府的合作,朱府在松江開鋪子的事兒簡略提了提。她的本意是:資訊不通暢,見了面自然要告知一下自家在杭州的近況。
哪知陸大人早想左了,聽了這話,非但沒有十分高興,反而眉頭又輕擰了幾下,也愈發坐不住了。
將杯子往輕放到桌上,站起身子,“早上先去了朱府,並未進去看望外祖父,我這便過去,你先歇著罷。”舉步要走。
“哎!你等等!”蘇瑾忙叫住他,緩緩起身,“外祖父正等著你去呢。你可想好了如何應對?”
以老太爺的氣憤程度,這次見了面必不會輕饒他,必要他說個什麼法子來不可。
陸仲晗就習慣性地輕笑著解釋,“自是想好了才去地。”說完,似是覺得自己態度不正確,輕咳一聲,斂了笑意,沉聲道,“我說過這事兒不用你管,你只管安心養身子便好!”
說罷就挑簾出去了。
蘇瑾登時怔在當場,不解抓頭,只是因沒在家等著,便生這麼大的氣麼?以她對這人的瞭解,實在不應該是這種反應。
片刻怔忡過後,就招葉媽媽和來旺媳婦兒過來,“你們快跟著去,外祖父若為難姑爺,你們即時叫人來知會我。”
二人應聲,匆匆的去了。
原本以為朱老太爺見了他必定會很生氣,鬧出些大動靜。卻不想,葉媽媽派人來傳了幾回話,皆是說二人在書房安安靜靜的說話兒,並未聽見老太爺發脾氣。
蘇瑾就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陸家的事兒能得以順利解決?不然這老太爺焉能半點火氣沒有?
直到入了夜近一更,陸仲晗才自朱府回來。蘇瑾等得焦急,見了他忙問,“外祖父都與你說了什麼?說了這樣長的時候?”
陸仲晗看她急切,就突然笑了,搖頭,“並沒說什麼。”
蘇瑾微怔,“一下午再加入夜這一個時辰,就沒說些有用的?”
“嗯。”陸仲晗煞有介事地點頭。
蘇瑾無語。定是有話瞞著自己!然後就眼含期盼看著他,等他主動說。
陸仲晗卻只笑笑,她想知道,他就偏不說。
蘇瑾等了半晌,見他沒說話的意思,撇了撇嘴,爬上了床,揹著身子不理他。
陸大人的心情登時大好,順手一撈,將人撈到懷裡,手輕輕蓋在她腹部,低聲道,“明兒我得去一趟湖州。”
“去湖州做什麼?”蘇瑾顧不得生氣,一骨碌爬起來,半支著身子問。
陸仲晗說完這句話就閉了嘴,也閉了眼,一副裝死的模樣。
蘇瑾氣得伸手撕了下他的臉頰,他睜開眼睛,笑,“去看望義父。”
“只這樣麼?”蘇瑾疑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