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啊!老虎,不!妖怪!不,那個那個啊——”
阿三趕了上來,也驚叫一聲:“狻、狻猊!”
狻猊對老不死這堆爛肉不感興趣,這堆人裡有更新鮮的肉在。它抖了抖它得意的毛髮,風一般向一個擋在它面前的騎士衝去。
阿三大駭,狂叫著向離得最近的江離逃去:“救命啊!”
狻猊聞到一股清香,食慾大增,舍了阿三,向那細皮嫩肉的人類撲了過去。只見那人類袖中突然生出一條長滿鮮花與毒刺的巨藤,閃電般捲了過來。
※※※
“怎麼回事?”有莘問道。
“來了一隻狻猊,和江離公子正鬥著呢。”
“狻猊?那算什麼。”但有莘仍回馬向中隊馳去。到了附近,只覺眼前一亮:只見一頭神俊的猛獸全然不畏江離的藤鞭,一次次被逼退,又一次次勇敢地撲上。這隻狻猊年紀還小,但已經顯露出獸王應有的無限活力。
坐在有莘背後的雒靈突然聽見一陣狂喜的心聲,那就像小孩子看到心愛的玩具或寵物時發出的尖叫。她剛想探出頭來看看有莘看見了什麼好玩事物,身前一空,有莘已經溜下馬去了:“你呆在這裡別動,我去抓它。”
這時於公孺嬰也已經飛馳過來,正要取弓,便聽有莘不破嚷嚷著:“別傷了它!多漂亮的傢伙!我要抓它作我的坐騎!”阿三看狻猊張牙舞爪的猛態,實在無法把它和“漂亮”這個詞聯絡起來。但見有莘不破已經衝了過去,江離收了藤鞭,靜靜看著有莘不破徒手和狻猊纏鬥在一起。“這人怎麼這麼沒風度!和一隻野獸打起架來。”哪像江離,只是單手揮舞,就把狻猊逼得進退不得。
有莘頭頂著狻猊的脖子,兩手叉開它的兩對前爪,在地上翻來滾去,“簡直就是兩頭狻猊在打架嘛!”
突然有莘一個翻身騎在狻猊的背上,雙臂用力,勒緊它的脖子,大叫:“別鬧!別鬧!乖乖!我給東西你吃。”
這隻狻猊雖然年紀還小,但卻也有無窮大力,它是荒野的王子,叢林的驕傲!哪肯向人低頭,身子一挺一震,竟把有莘抖了下來。它也知道今日在這群人類手下討不了好去,四腳放開,向灌木叢飛奔而去,轉眼到了灌木叢的邊緣。有莘眼見難以追上,又不忍讓於公孺嬰放箭傷它,不禁叫到:“可惜可惜。”
突然灌木叢飛出一個火球,打了狻猊一個筋斗。狻猊吃驚,向左逃去,卻遇見憑空出現的十幾只火鴉,這些火鴉觸物便燃,燃燼便死,狻猊不動,它們不動,但只要狻猊向左一動,它們便奮不顧死地向它撲來。狻猊肌膚毛髮的潛質不在狍鴞之下,但它的道行可比大荒原那隻狍鴞差遠了,遇火吃痛,轉頭又逃,卻見一隻火雀從天而降,雙翼一闔,灼得它兩眼冒煙。不得已,正想往陶函眾人的方向逃去,一條火龍從它身旁越過,倒捲過來,把它纏住。
火龍燒的是文火,火雀燃的是武火,這文武真火前後夾擊,把狻猊烤得一佛現世,二佛昇天,漸漸毛垂皮軟,筋酸骨痛。只見灌木叢後邊走出一個男孩,年紀不過十五,身高不足六尺,一臉嘻笑,得意非凡,正是季連城少城主羋壓。羋壓手一揚,收了火雀火龍,十幾只火鴉仍虎視眈眈地在半空中監視著。但狻猊卻沒有半分逃跑的姿態,馴熟地走到羋壓身邊,俯下頭親熱地舔了舔他的手。
有莘不破見狀無限惋惜,道:“小子你怎麼來了。”
羋壓撫了一下狻猊的毛髮,嬉皮笑臉地對有莘不破道:“我要到毒火雀池去啊,這麼巧就在這裡遇上你們。”
於公孺嬰哼了一聲,道:“真巧啊。”
羋壓向他吐了吐舌頭道:“孺嬰哥哥,我可沒得罪你呀,為什麼你這麼針對我?”見他不答,又問有莘不破:“有莘哥哥,你要這狻猊做坐騎嗎?”
有莘不破看著狻猊對羋壓那副親熱相,搖頭說:“它這輩子跟定你了,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羋壓歡呼一聲,跳上了狻猊的背脊,摟住了它的脖子,道:“你不要就太好了。剛才我一見它就很喜歡,都不敢用重黎之火,怕燒壞了它。”
有莘不破道:“你就這樣出來?你的廚房呢?”羋壓道:“當然要帶著。”向灌木叢的後方指了指:“在那邊。”
有莘不破道:“把它弄過來,你還是和我們一起走吧。”
羋壓在狻猊背上翻了個筋斗,大喜道:“你肯讓我跟你們一起走了?”說完有點擔心地看了看於公孺嬰。於公孺嬰哼了一聲,不說什麼。有莘不破道:“看見了吧,他向來面冷心熱,口硬心軟的。不說話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