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我來代勞吧。”在劈開木獄邊緣後,天蠶注入他體內的靈力還有些許殘餘,他自行牽引著周流全身,這時已經恢復了少許力量,只是在這土獄裡麵人比平常重了好幾倍,行動很是不便。但有莘不破憑著一股銳氣,揮刀七橫八縱,不片刻就把這個“心境土偶陣”毀地七零八落。這土偶陣雖然沒什麼攻擊力,但每個土偶中招以後,都會顯出和真人極其相稱的表情和聲音,簡直和在現實世界親手殺死他們沒什麼區別!
桑谷雋光是在旁邊聽著這些假人臨死前的各種呻吟,就已經覺得難以忍受。偷眼一看,有莘不破居然一臉的沉靜!
“你究竟是不是人啊!”
“哼!幾個土偶而已,居然弄得你這麼緊張。雖說這是‘土獄’,你在這裡‘如魚得水’,但要是你一個人來這裡,只怕……嘿嘿嘿!”
“你自己也不見得比我強很多!”桑谷雋冷笑道:“要不然現在剩下的那幾個土偶,怎麼剛好是你最下不了手的人啊。”
有莘不破冷冷道:“誰說的!”一刀向“於公孺嬰”砍去,“於公孺嬰”脖子中刀,臉上神色在一彈指間變得極其複雜,卻不說話,嘆息一聲倒下去了。這模樣看得連有莘不破也不禁手一抖,停了下來。
桑谷雋冷笑道:“怎麼樣!”
有莘不破忙深深吸一口氣,大步跨出,最後的兩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個女孩子坐在地上,因太久沒有接觸陽光而略略顯得有點蒼白的臉,雖然沒有風卻讓人覺得十分飄逸的頭髮,她的表情似乎顯得很無助,又似乎對自己的處境全不在乎——這不正是第一次遇見雒靈時、她抬頭看見自己的那一霎的寫照!“雒靈”的腳下不遠,一個被挖開了一半的雪堆裡,一個年輕人安靜地躺著,像一個沉睡的小王子,像一個入定的小神仙,神色平靜得讓人幾乎不忍去打擾他,體態又似乎脆弱得讓任何見到他的人不捨得再拋下他——正是自己見到江離的第一眼。
“動手啊!”桑谷雋冷笑道:“不捨得嗎?”
“一個土偶,有什麼捨不得的!”有莘不破眼睛一閉,對著“雒靈”就是一拳。“你……你好!”聲音很不自然,就像一個太久沒有說話的人突然開口。有莘不破嚇了一跳,睜開眼來,只見“雒靈”一臉悽然的笑,眼神中並沒有對自己的怨恨,只是充滿了對難以把控的命運的無奈回應。“雒靈”這“臨死”的情景只是一瞬,但在有莘不破眼裡竟然如同十年般久遠。
“我忘了告訴你,”桑谷雋幸災樂禍地說,“有一個遙遠的傳說,說這‘心鏡土偶陣’裡化身臨死前的情況,有一部分會是對本尊未來的預告哦。”
有莘不破怒道:“你信口開河!”揮刀就要向“江離”砍去,這一刀竟然在半空停頓了三次。
桑谷雋還想說什麼,白虎突然說:“奇怪,怎麼有兩個江離?小子,且慢動手!”
有莘不破舒了一口氣,和桑谷雋順著白虎所說的方向看去,約數里外的地方有一片粼粼水光。走近前來,水光上細長的青龍盤旋而上,尾接池水,角抵蒼穹,一個影子漂浮在祂的螺旋型的盤繞之中,正是江離。
“奇怪,”桑谷雋道,“土獄怎麼會有這樣一片池水呢?”
“喂,江離!”有莘不破向那個影子呼叫道:“我們來啦!”
“別叫了,那不是本人,只是她留下來的影子罷了。”桑谷雋突然省起:“對了,你們看池底!”
水池映出有莘、披著蠶絲的桑谷雋和白虎,卻沒有青龍和江離的影子。
看見有莘不破不明白,桑谷雋解釋說:“江離故意在這裡闢開一個水池,用‘固影成形’術把他和青龍的影子留住,又用‘水中撈月’之法把影子提煉出來,看來他是想給我們留下一些提示。”
“什麼提示?”有莘不破說。桑谷雋還在沉思,天蠶已“茲茲茲茲”起來了。
“嗯,蠶祖說這個五行地獄還只是表象,我們如果把這個五行地獄毀了,只會跌入作為‘九尾幻境’核心的‘四象爐’裡面。”
“什麼!”白虎大叫一聲:“四象爐?你沒搞錯吧?”最後一句話卻是問天蠶的。天蠶“茲”了一聲,白虎臉色轉歸沉重。在火獄的時候,即使面對可以把精金熔化掉的烈火,有莘不破也未看見白虎有這麼嚴肅的神態,忙問道:“老大,這什麼‘四象爐’很厲害嗎?”
“很厲害嗎?”白虎哈了一聲,說:“本來這什麼五行地獄雖然有些麻煩,但對我來說,最多是把我困住一段時間,但這四象爐——這臭狐狸真他媽的毒!”
“茲茲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