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過嗎?”
“就算靠著車城打贏了,不知要死傷多少人。”
“這次真是出師不利,剛走出家門口就遇上大對頭。”
……這些話沒有人說出口,但卻在大部分人心中盤旋著。當然,他們還有最後也最可靠的希望——他們的首領、威震四方的於公之斯。
※※※
江離感到周圍的人神色有異,顯然都十分緊張,也就不再多說話。有莘不破神經卻有些遲鈍,想了一想又說:“你這個紫色固然猜得雖然有理,但這險也未免冒得太過了。雖然能出動這麼多人的只此一家,但如果是他派屬下來,嘿嘿,可就讓人見笑了!”
江離看了於公之斯一眼,道:“要來動陶函商隊,自然非紫蟗怪親自出手不可。”
於公斛寧突然跳了起來,怒道:“此刻大家生死一線,你們還在這裡有有一句沒一句地胡說八道,我們怎麼就救了你們這樣的人!”
“斛寧,怎能對客人如此無禮!”
江離輕輕一笑,說:“誰讓你們把我搬上車來的?我自在雪裡面好好的,要你們多管閒事!”於公斛寧聽他這麼說,心想自己親自背上車的這人非但不感恩,還要怨人,氣的呆了。
江離轉過頭對有莘不破說:“特別是你,我好好在荒原裡睡覺,你把我挖出來幹什麼!”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無不愕然。有莘不破說:“你在睡覺?在雪裡睡覺!不是被困在雪原裡?”
“我是笨蛋麼!是沒出過門的毛頭小子麼!這麼小一個荒原也走不出來?”
有莘聽了,臉上微微一紅。他走不出本不是因為體力,而是圄於荒原中的種種幻象,又不懂得怎麼在曠野中辨別方向。待到摸到一些門道,體力卻消耗得差不多了。
“我師父讓我在土裡睡足九十九天,差了一天也不行,無緣無故的,你幹嘛把我挖出來!如今我不但九十九天的考驗未滿,連人也不見了!我師父見到了會怎麼想!如果他因此以為我沒出息,不再認我這個徒弟,你、你拿什麼賠我!”江離一開始是譏諷的語氣,說著說著,加了三分怒氣,說到最後,又多了一點酸苦味。
有莘不破苦笑道:“是是是!我是笨蛋,一個沒出過門、自以為偉大又喜歡多管閒事的毛頭小夥子,行了吧。”
江離剛才這番說法本是氣話,但氣話說出來以後才發現其實也是真話。想起和師父後會難期,不禁憂形於色。
有莘見他色苦,忙道:“別擔心,我跟你一起去找你師父,我親自幫你向他解釋。”
江離破顏笑道:“‘親自’!大少爺,你是什麼大人物了?再說,我師父也不會見你的。”
有莘問道:“為什麼?”
江離還沒回答,突然一聲狂嘶,聲如牛鳴,響過虎吼,三十六頭山牛同時軟腳。紫蟗旗下,銀角馬放蹄衝來。陶函商隊雖然都身經百戰,但近兩年見到的也多是牛毛匪患,罕有這樣近乎軍隊的氣勢!數百人心中無不一緊,一百零八張弓同時瞄準。
於公斛寧張弓搭弦,對準了衝在最前鋒的騎士,只等父親一聲令下。眼睛旁光一掃:江離悠悠自嘆,魂遊天外,不知在想些什麼;有莘不破神色木然,盯著衝來的數百強盜,就像盯著一群牛羊。於公斛寧心中大怒:“你們自恃有我們的保護,定然無恙,竟然把這場大難全當作別人的事情。”心念一轉,譏刺說:“剛才不知道誰說輸了要下去給馬踩的!”
有莘一愣,說:“啊,差點忘了。”順手搶過一個甲士的長戟,呼地跳了下去。連於公之斯也來不及阻止。
*****************************************************************************
第二關 荒原外(下)
冬將盡。
雪和沙塵同時飛揚著。
陶函國南疆大荒原外,一邊是銅牆鐵壁,利箭上弦;一邊是獸嘶馬鳴,千蹄踐雪。兩者之間,一個渺小的人影橫戟獨立。
※※※
“陶函商隊出來了一個瘋子。”衝在最前鋒的騎士想。突然耳邊一聲熟悉的怪叫,身邊一頭銀角馬搶先了一個馬頭。接著右邊一聲狂吼,又一隻銀角馬搶先了半個馬頭。“想搶我頭功!沒那麼容易!”雙腿一緊,三人爭了一個平頭。
“踩死他!”
“踩死他!”
“踩死他!”
※※※
“那孩子!臺侯救上車的那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