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氏剛剛擋開天蠶的奮力一擊,跟著便覺刀風如針如刃,觸體生疼——那護身罡氣,竟然完全擋不住白虎附著的鬼王刀!心中一凜,不敢正面和白虎爭鋒,側身避開。有莘不破兵器上佔了上風,但身體給妖氣一衝,登時如在深海遇逆流,被遠遠地彈了開去。風吹過,飄飄然落下十餘根長髮。桑谷雋趁著塗山氏一退之勢,驅使“土彗星”從東邊向她衝來,硬撼塗山氏的護身罡氣。兩股大力一撞,“土彗星”倒飛三十丈,把地面劃出一道三四尺深的軌痕;塗山氏凌空倒飛,跌入背後的連山密林之中。
有莘和桑谷雋一個搶了塗山氏應接不暇的空檔,一個借了塗山氏躲避白虎鋒銳的退勢,卻仍然略居下風。於公孺嬰心知以他兩人現階段的功力駕馭天蠶和白虎仍然太過勉強,必須速戰速決,持久戰只能越拖越不利。
突然,塗山氏所立足的山林沙沙作響,無風自動。塗山氏吃了一驚,躍起避開,凌空俯瞰:只見一十二座連山樹木盤動,首尾相接,如同活了一般。
於公孺嬰知道若木和江離終於出手了,回頭一看,江離不見蹤影,若木臉色慘白,雙眼緊閉。再回頭時,局勢又是一變:江離不知何時竟懸浮在十二連峰上空,颶風猛烈,卻吹不散盤繞在他身周的雲氣;十二座連山的樹木連成長龍形狀——枝為角,葉作鱗——開始還只是形似而已,漸漸青氣氤氳,在萬千樹木頂稍凝成龍形青氣,三彈指間青氣具化,朝陽拱服,雲霞來覲,東方之至尊、本朝統攝天下的始祖幻獸青龍睜開祂的雙眼,傲然審視著祂剛剛來到的這個世界。
“小江離啊,居然又是你。”青龍的聲音迴響於天際,威勢和祂以細長狀態出現在“松抱”車廂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這難道就是青龍的完成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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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掃了一眼全場:天蠶和白虎居然都在,而處於三大始祖幻獸中心的,竟然是數百年輕就應該故去了的塗山氏!
有莘不破舉起大刀問道:“白虎老大,這條巨龍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你認不認識?”
白虎怒道:“在青龍老大面前,不要亂說話!——糟!怎麼學了你小子的貧嘴稱呼。”
青龍笑道:“有莘不破,你居然能喚出白虎,大有長進啊。”
有莘不破奇道:“你認得我?”
青龍還沒回答,白虎已不悅道:“召喚我!就憑這小子?我只是要借他的生命之源,修理修理這頭死狐狸罷了。”
“修理她?”青龍顯然有些吃驚:“小江離啊,別跟我說你召喚我出來就是想對付塗山!你知道她是誰嗎?”
“不知道,”江離說,“但師兄說了:她不屬於這個世界,我們得趕快把她送走。”
“原來如此,那我就明白了,這是若木的主意嗎?”青龍道,“嗯,那應該是他把我召喚出來的吧,我就說嘛,你的功力怎麼有可能進步那麼快。咦!他的氣息怎麼這麼弱。”
“你這條長蟲!”塗山氏自從青龍來到,便一直神色古怪地看著祂,默默無語,這時突然開口說話,“幾百年了,還是改不了這羅裡羅嗦的臭毛病!”
青龍也不生氣,凝視著塗山氏,說:“你看我的眼神為什麼這麼奇怪啊!是在我身上看見他的影子嗎?幾百年了,你還沒忘記啊。”
塗山氏狂笑起來,邊笑邊哭:“忘記?我為什麼要忘記?他死了,可他的江山還在!他的子孫還在!我要毀了他的河山,斷了他的血脈,讓他在黃泉之下也不得安息。”
青龍道:“可是他的子孫,不也是你的子孫嗎?”
塗山氏聞言大震:“我的子孫?我的子孫?”
青龍聞言道:“回去吧——回到你該安息的地方。”
“不!”塗山氏嘶聲道:“數百年了,才有愚蠢的人類來向我奉獻一副肉身,令我的化身覺醒;我的化身數十年來費盡千辛萬苦,才讓我覺醒!憑你一句話就讓我回去?回到那無限的空虛和停滯中去?不!”
青龍說:“你難道沒有注意到,你現在的意識,受你的化身這數十年來積下的暴戾影響,已經滑離了正軌了嗎?你的化身只是你遠久記憶中殘留的一點獸性罷了,為何要為了它而塗炭天下呢?你不要忘記,你早已經修煉成|人了,你早已是享萬邦祭祀的國母了,你不是妖了,你是人,不,你是神!如果你能放棄你的執念的話。”
“祭祀?”塗山氏流著淚笑道:“我只是配祀罷了,作為那個男人的陪襯物罷了。”想到那個男人,再加上背後桑谷雋深沉而肅烈的殺氣步步逼近,寧折不屈的塗山氏連臉色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