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竟無半點回音,連派出去的探子也沒有一個回來。札蠃憂形於色,對衛皓道:“衝老之事難以預料,我去接應。衛老守寨。”
衛皓道:“我也正擔心。既要接應,便傾寨而出,獅子搏兔用全力,只要有壓倒性的實力,對方縱然有什麼詭計也不怕。”
札蠃稱是,當下點撥人馬。紫蟗寨本有銀角馬二百來號,銅角馬六百有餘,雜獸上千。荒原外和無憂城兩處大戰,銀角馬折損近百,銅角馬折損過半。方才衝皓點精揀銳,又帶去五十銀角騎士,七十銅角騎士。札蠃出寨,將餘下的銀角、銅角盡起,共兩百騎,又點了雜獸騎兵三百餘,餘者留下守寨。
漸漸月出日沉,過野貓林,穿子午谷,到達一線天入口時,天色已然全黑。札蠃勒住紫蟗,停住不行。一個頭目道:“寨主可是擔心有埋伏?”札蠃才點了點頭,突然震天價的殺聲從一線天那頭的數里外傳來。那頭目興奮道:“看來衝魁正在那邊廝殺!我去看看。”
一線天黑抹抹的,寬不過三騎並行,長不過數里之遙。那頭領不片刻就催馬回來了,道:“陶函駐紮在一線天外不遠處,月色下煙塵滾滾,多半正在廝殺!我這一路去並未遇到埋伏。”
札蠃看看一線天,兩邊山壁光禿禿的,就是有人埋伏在山頂也藏不下多少人。出入口無埋伏之處,敵人沒法切斷自己後路。當下銅角馬當先,銀角馬居中,雜獸隨後。當頭騎兵才走到一線天一半路程,突見兩壁一股青煙燃起,札蠃暗叫不妙,便聽頭頂殺聲大作,弓鳴箭響,石頭、火球紛紛落下。前方騎士下意識回頭,但狹小的空間中轉圜不易,盜眾喧囂中自相踐踏,或遭石擊,或遭火焚,或毒箭穿體,或蹄下斃命。
札蠃怒道:“不要回頭,敵人不多,衝過去!”
突然上方又有重物落下,不是石頭,不是弓箭,不是火球,竟然是人頭!
“是阿六!天,阿六!”
“是波那!波那的頭!”
札蠃心煩意亂中,只聽一人道:“啊!是衝魁的頭!”這才吃了一大驚,又聽前方道:“火!火!出口被火堵住了!”又聽後方道:“糟糕!山寨那邊也起火了!”
札蠃向後看時,果然後方不知多遠處煙火串起,這一驚非同小可:“難道是調虎離山?”衝皓已死,前邊局勢難測,但如果山寨有失,那可就失了根本。當下下令回頭。來自山壁上的襲擊持續不斷,幸好零零星星,威力不大,但饒是如此,由於山路狹窄,無可閃避,隊伍出得一線天時,幾乎人人帶傷,個個掛彩,殘廢死亡幾近百數。更要命的是把原本士氣高昂的隊伍搞得人心惶惶。
“不能行動的原地待命,其餘的火速跟我回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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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函的車隊布成半圓形,留守在這個不完整車隊裡的,只有江離、老不死、幾個傷員病號,以及離開無憂城的時候招的一些雜夫。無憂城破落得令人傷心,由於死了太多人,除了阿三對金織還有些掛懷,誰失蹤了也沒人在意。那些雜夫個個都由有莘不破親自過目,其間包括兩個紫蟗寨留下的細作——當他們完成有莘不破默許他們完成的任務以後,也突然在人間蒸發了。
※※※
札蠃越走越覺得不對頭,目測那煙火的距離,應該不是在紫蟗寨燒起來的。果然,到了子午谷,便看見一堆堆灰燼。
“寨主!我們上當了!”
札蠃大怒,一鞭打得這個多嘴的小頭目一交跌下馬去。另一個頭目道:“我們是不是回頭再殺過去?”札蠃怒氣更盛,又是一鞭抽了過去。
群盜見諸事不利,頭領發怒,無不暗暗害怕。
札蠃傳令道:“走!回寨再說。”領頭而行。
才到野貓林,驀地聲如雷響,箭如雨發。不知多少人應聲落馬。札蠃暗叫不好,看這陣勢,這才是真正的埋伏。手貼紫蟗,感受著它的心跳,便要合體,突然一箭破空而來,札蠃只來得及避開了頭部,卻被這支“鎖骨釘”射中右肩肩膀,跌下坐騎。札蠃還未著地,又是兩聲急響,眼見避無可避,紫蟗突然橫斜過來,擋了一箭,但另一箭仍射中了札蠃左腳,把他牢牢釘在地上。札蠃見這三箭的威勢,心中一涼:“難道於公之斯沒死?”
眾人驚叫聲中,有莘不破手挎鬼王刀,衝上前來,對準紫蟗奮力一劈,硬生生把這妖獸的頭給砍了下來。那頭咕嚕嚕滾到地面,腔中竟不噴血。只見這紫蟗一掙,竟又長出一個血淋淋的虎頭!有莘不破大喝一聲,又是一刀剁下。那怪物腔中仍不出血,用力一掙,又長出一個豬頭!周圍箭聲連響,把企圖上來救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