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莘不破在車外,搓著手,似乎在想著怎麼和雒靈見面。
雒靈在車內,聆聽車外有莘不破那亂糟糟的心聲,猜想著有莘不破會和自己說什麼。
一陣夜風颳過,吹得有莘不破酒意起,他腦袋一熱,什麼也不想了,掀開了車門鑽了進去。車中全是女人味道,有莘不破被這味道一衝,腦袋又迷糊了幾分,盯著雒靈,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雒靈揹著他,等著他開口。
“喂。”有莘不破推了推她,雒靈不應。
“這個……”有莘不破又推了推她,雒靈轉過頭來看著他。兩人目光相對,一個不知道要說什麼,一個等著對方說話。
有莘不破毛躁了一會兒,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拉住她手,跟著摟住她,要親親她。雒靈讓他親著,一開始只是沒反應,後來發現有莘不破的身體開始燥熱起來,知道他要求歡,心中一煩,甩開了他,把他推下車去。
車門合起,有莘不破跌坐在松抱外邊,徹底楞住了。又一陣夜風吹來,把他徹底拂醒。他就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全無目的地亂走著。驀一抬頭,原來又到了內城的翼覆小築。小築內燈火未熄,姬慶節正在裡面招待著桑谷雋合羋壓喝酒。
有莘不破怕進去了讓桑谷雋猜出端倪取笑,懨懨離開,沒走幾步,背後有人從翼覆小築中出來。有莘不破一回頭,卻是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心事的燕其羽。這對男女見面都是一怔,也沒說什麼,一起漫無目的地走著,一開始一前一後,慢慢地就變成並肩而行。
“怎麼不在裡面喝酒?卻出來喝西北風?”
“你呢?不在松抱中哄雒靈,卻跑出來溜達!”
“唉,我……我是被踢出來的。”這句話如果遇到桑谷雋或者羋壓,他是打死也不肯說的。然而在燕其羽面前卻吐露了真言。
“一定是你太粗魯了。”
“粗魯?”
“你是不是一回去就摟著她,想幹那事情?”
有莘不破臉上一熱,訥訥說道:“我……好久沒見她了。而且……”
“換了我一樣把你踢下來!”燕其羽說了這句話突然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發揮下去,轉道:“我和她一句話也沒說過,但看得出她最近心情很不好,你要小心些。”
“小心?”
“嗯。雖然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但越聰明的女孩子越容易想歪了。”
“想歪了?”有莘不破嚇了一跳:“她可是心宗的傳人耶!心靈脩為比誰都了得!”
“心宗?心宗又怎麼樣!嗯,或者正因為她是心宗才更危險。”
“為什麼?”
“心宗的事情我不懂,不過我跟了讎皇這麼久,對血宗的事情還知道一些。血宗的高手修煉到一定程度,元嬰的修行就會面臨一個瓶頸,那時候身體各方面都會出現一些紊亂的現象,讎皇沒有身體,但血池也因為他而出現了一些問題。”
“血池出現問題?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近年。正因為讎皇和血池都出現了問題,我才有空隙偷偷到西南去,才會在雀池那邊見到你們。”燕其羽輕輕嘆了口氣,道:“最近半年,讎皇做了很多倒行逆施的事情,或者也和這個有關。嗯,你們要是早來一年,或者晚來半年,只怕就沒那麼容易全身而退了。”
“血池的事,早晚都沒關係了。反正都已經過去了。啊,不知道都雄虺會不會也有這個問題,如果我們能趁他……”
“沒用的。”燕其羽道:“我沒見過他,但曾聽讎皇大人揣度過他的進度,都雄虺大人應該早已度過那一關了。其實讎皇大人在許多年前就已經度過那一關,只是他受到過重創,這才需要重新度劫……我的意思,你明白了麼?”
“你是說想趁血祖度劫的時候救江離是不可能的,是吧?”
燕其羽停下腳步,瞪了他一眼,冷笑道:“誰跟你談江離血祖的事情了?我是說雒靈!”
“雒靈?”有莘不破也停下了腳步。
燕其羽道:“心宗和血宗齊名,一理通,萬理通!血宗有元嬰上的問題,心宗高手修煉到一定階段只怕也會有類似的問題!”
有莘不破恍然大悟:“你是說,雒靈現在……”
“我只是猜測而已。”燕其羽道:“更何況,就算她現在還沒到那個階段,你也應該對她用心點才是……她……她懷孕了你知道麼?”
有莘不破的雙眼瞪得像兩個大鈴鐺:“懷……懷……懷……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