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他來王都日淺,放眼過去全是陌生臉孔,遇到熟人的機會卻一次也沒有,因此不免詫異。叮囑馬尾道:“你到爛口巷子等著,我有點事情辦。”
馬尾哦了一聲,也不問什麼,轉身就走。馬蹄躡著那兩個人遠遠跟著,跟了一會,前面兩個人腳步加快,幾個轉彎,突然消失。
馬蹄正自疑惑,突然拐角處有人出手扣他咽喉。馬蹄沒受過什麼正規的武技訓練,小招搖山的方士靖昕雖然收了他作徒弟,卻一點功夫也不傳他。倒是從季連火巫那裡偷學到一些扎基的功夫,還有那塊看得半懂不懂的秘笈,這一年練下來,倒也有了幾分本事,臨危一閃躲開,跟著腳向偷襲的人踢去。那人身形一避,跟著反撲,手法十分嫻熟。兩人近身扭打,一個照面同時看清了對方的樣貌,一齊叫道:“是你!”
原來這人真是馬蹄的熟人——陶函商隊松抱車的車長阿三。角落裡閃出另外一個人,老得像一隻熟蝦,卻是陶函商隊在無憂城收留了的百歲老人、年紀大得連本名都忘記了的老不死。
馬蹄輕聲叫道:“你怎麼在這裡!”先鬆開了手。
阿三也問:“你呢,你怎麼在這裡!”神色也緩和了很多。馬蹄待在陶函的時間很短,雖然最後沒有加入陶函商隊,但在向有莘不破求情時阿三卻幫過他大忙。阿三也喜歡馬蹄做事的拼勁,一來二往,兩人算是有幾分香火之情。
“我一路做生意,沒想到在夏都蝕了本,正要出城,沒想到城門對外地人的盤查突然嚴了起來。”馬蹄把自己的經歷說得十分堂皇,又道:“你呢?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聽說東人不久就要造反,現在王都對和東方有關的人——特別是商國的人都特別小心呢。你們怎麼在這個時候來王都。”
阿三看看老不死,一時決斷不下是否該說實話。
馬蹄察言觀色,故意驚道:“城門突然查得那麼嚴,不會就衝著你們倆吧?”
阿三道:“不會吧,我們這兩個小人物,也值得夏都的人這樣大動干戈?”
“你們兩個?怎麼你們不是和商隊在一起的嗎?難道……難道阿三哥你也脫離商隊了?”
阿三怒道:“你胡說什麼!我阿三生是商隊的人,死是商隊的鬼。”
馬蹄沒想到他會這麼激動,怔了一下,陪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是小弟我亂說話。這麼說,商隊也來王都了,藏得可真好,我一點訊息也沒收到。”
“商隊還沒來,不過……”阿三臉上有些頹然:“不過可能也快了。”
聽到這個訊息,馬蹄心頭亂跳。陶函商隊到了哪裡,哪裡就免不了一場混亂。雖然那個讓自己又害怕又妒忌的有莘不破好像無論面對什麼人都能佔盡上風,但這裡是大夏都城,藏龍臥虎,高手如雲,他有莘不破再想獨冠群雄,只怕沒那麼容易。聽到陶函要來的訊息,馬蹄已經把出城的事情完全丟在腦後,滿心想著怎麼在這件事情上混水摸魚。忙問阿三:“那你這次來,是探路來著?”
阿三哪裡猜到他的心思,搖頭說:“不是。唉,馬蹄兄弟,你雖然是朋友,但終究不是商隊的人,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說。”
馬蹄忙道:“這個兄弟理解,理解。不過現在這形勢,你們倆要在這王都落腳,只怕有些麻煩吧。”
阿三嘆了一口氣,點頭說:“我們昨天剛來,在客店住了一晚,但後來才知道那個客店離衛所太近,想另外找個下腳處,誰知道城中各處突然嚴了起來,那些人聽了我們的東方口音,都不大敢收留。我們看那些人疑心重重的樣子,也不敢住他們的店,正想先出城避避風頭,誰知道城門也查得嚴了。”他想了一想,說道:“馬蹄兄弟,你來夏都做生意也有些日子了吧,在夏都應該有些門路,哥哥我現在是舉目無親,你無論如何得幫這個忙。”
馬蹄心念一轉,道:“阿三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情。不過我生意蝕了本,就是找到房子也沒錢幫阿三哥你……”
阿三截口道:“錢的事你不用擔心。你哥哥我好歹也是陶函的車長!一點積蓄是有的。就是王都第一流的客店,我也能住上個一年半載。”在有莘不破接掌陶函商隊之前,阿三也沒多少積蓄,但這一年走下來,陶函商隊早已富得流油。有莘不破對屬下十分厚待,阿三是松抱的車長,本身已經是商隊的中層,加上他掌管的是臺侯的座車,是有莘不破面前說得上話的人!因此隱隱又比其他車長不同。他現在的身家,就是到了富甲天下的亳都也能做個小富翁了。
馬蹄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他心裡還是猜測著阿三多半來是給陶函公幹,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