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卻有人已經給她遞到手邊,香茹轉頭一看,正對上香櫞那半張爛臉,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香櫞微微蹙眉,不悅道:“奶奶如何說?”
“你這悶不吭聲的,嚇死人了。”香茹撫著胸脯,斜乜了一眼香櫞,坐到了桌子邊,將手裡的茶飲盡,又提起水壺倒了一杯,“爺和奶奶都歇下了,今晚不成了,明日大早我再去。夜了,你也早些歇著吧”
香櫞打量了香茹一眼,“你的臉為何這麼紅?”
香茹忙應說:“跑得急了,我去打水。”
香茹藉口出門打水洗漱,香櫞站在屋內若有所思。
……
翌日一早,香茹天不亮就起身,換了身天水碧衣衫,梳好頭,香茹在首飾盒裡挑揀了半晌,終於選了一支金鑲紅藍寶海棠髮簪插在髮間。
鏡中人也有一雙好看的鳳眼,雖不及青黛那雙清純中自帶三分嫵媚的眸子,倒也是柔美明媚。
香茹滿意地點點頭,起身出門了。
“香茹姐姐,今兒這身真好看。”
“是嗎?”
後院雜使的小丫鬟紫櫻的讚美聲傳入屋中,飄進躺在床上的香櫞耳中,香櫞的眼睛瞬時睜開,隱含著怒意和惱恨,若不是傷到了臉上,她怕去了討嫌,如今倒是便宜香茹那小蹄子了。
香茹去了正房,正巧碰見桃花從屋裡出來。香茹急忙迎上去,“桃花姐姐,奶奶和九少爺可起身了?”
桃花瞥了眼香茹,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起了,有事?”
“是香櫞,臉上的傷用了藥不見好,想再請個大夫給看看。”
“這會兒奶奶和爺要用早膳,等會兒再來吧”
香茹心想,等會兒,等會兒九少爺指不定就出門了,她連個面也見不上了。平日裡桃花她們四個陪嫁的就跟防賊似地防著她和香櫞,今日好不容易得個機會能在爺面前露個臉,她可不能輕易放棄。
香茹懇求道:“昨個兒夜裡求了我半晌。我說要她再用兩天試試,她非要我今兒就尋奶奶。你也知道,香櫞那丫頭平日裡最在在乎容顏的,哭求我要我過來,我實在看不下去,還請姐姐就幫忙給奶奶通稟一聲?”
“那你等會兒。”
桃花轉身回房,青黛正幫華韶彥挑選衣衫。桃花將香茹的來意稟明,不等青黛說話,華韶彥先道:“讓她進來吧”
“進去吧”
香茹聽見桃花的話,頓時一喜,理了理衣裳進屋了。
“奴婢給九少爺和奶奶請安。”香茹三日未進正房,一進來便給青黛和華韶彥福身行禮。
晨光曦微,光影中那俊美男子身著天青色長袍襯得他身如修竹,挺拔玉立,抬手將身旁幫他整理配飾的黃衫女子,女子云鬟低挽,髮簪鬆鬆得別在髮髻之上,有幾縷調皮的墨髮散落在臉旁,男子見罷便抬手輕輕地幫她將落髮別在耳後,原本冷冽的雙眼在看向女子之時,便如冰雪消融一般浮顯出溫柔之色,唇畔的笑意雖然清淺,卻是和煦如風。
看著華韶彥的笑容,香茹不禁想起昨晚無意間窺視到的那一幕,心猛地跳了兩下,抬眼再看,正巧撞上華韶彥瞟來的目光,臉一熱慌忙低下了頭。
華韶彥勾勾唇,拉著青黛到旁邊坐下。
青黛瞧著香茹今日的打扮,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華韶彥。華韶彥似有所感,朝青黛深情款款地回望了一眼。
青黛無聲地撇撇嘴,回頭看向香茹,問道:“你來有何事?”
“是香櫞……”香茹把給桃花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那會兒香櫞在屋裡說那些話,也是因為九少爺是大華的戰將,在西北立下赫赫戰功,懷的是敬佩仰慕之心,別無他意……香櫞她如今也知道錯了,只是這臉和脖子上的燙傷不知怎的越來越厲害,用上藥不管用,奴婢看她可憐,所以來求奶奶再尋個穩妥的大夫給看看。”
這話聽著不錯,但仔細想想,香茹雖是求肯,但話裡的意思是她們那日所說的話都是懷著對華韶彥的敬佩之心,卻沒想到最後香櫞會落得傷勢不好反壞的田地。若是外人聽見,難免不讓人以為是有心人作祟,故意懲治香櫞。而這府裡誰最不樂意華韶彥被別人惦記,自然是青黛了。
香茹說完,半垂著頭,眼睛偷偷睃了眼華韶彥。
華韶彥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青黛,面上看不出喜怒。
青黛笑容可親,“難得香茹這般識大體。桃花,去請大夫給香櫞看病。”
“多謝奶奶。”香茹盈盈一擺,目光卻若有似無地飄向了華韶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