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走近,仔細打量他,見他面泛紅光,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這才鬆了口氣。司城玄曦道:“你不會覺得茶水裡有毒吧?”
雲霄正是這麼想的,但是想到司城豐元來到司城玄曦並不知道,而他又是別有心思而來,還是不要說出來讓司城玄曦添堵了。於是笑道:“沒,我是怕這茶不新鮮了,喝了壞肚子!而且,你又是這表情……”
“我的表情……有問題麼?”司城玄曦仔細一回想,不禁笑起來,自己哪裡是覺得茶水有問題,只不過,由她的手,進他的口,他覺得一種發自內心的幸福和滿足,他明明是幸福和滿足好不好,她怎麼能聯想到茶水是不是有問題上去呢?
雲霄被他含笑的目光看著,也知道自己這是草木皆兵了,也不禁有些訕訕的。司城玄曦看她這樣,咧嘴又笑。
雲霄羞惱跺腳:“還笑!”
這一下,卻是女兒家情態盡顯,司城玄曦看得心中一蕩,啞聲道:“雲霄……我……抱一抱你,好麼?”
雲霄聽著他顫抖的聲音,一抬眼,就看到他灼熱眼神,似乎是錯覺,她覺得他眼神之中竟帶著一絲壓抑和憂傷,在這樣的目光之中,她心中柔軟,雖然臉上飛紅,仍是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司城玄曦一伸手,就把她擁在懷中。
他的懷抱極寬厚溫暖,他把她抱得那樣緊,好像要把她鍥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但是雲霄感覺得到,這無關情…欲,只是一種深沉而刻骨的愛意,這種愛意超出肉…欲,發自內心,才更濃烈,也更深刻。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司城玄曦的下巴輕輕抵著雲霄的頭,他抱得那樣緊,卻又怕弄疼了她,顯得那樣小心翼翼,雲霄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會生出那種壓抑的帶著悲愴的情緒,想到明天的出征,想到他停靈未入皇陵的父皇,她心中恍然。
身為人子,父親去世,還未下葬,卻被逼離家,肩負邊關防守重責,連父皇最後一面也見不著,他心裡一定很難受。可是,在這一點上,她幫不了他。甚至,她心中帶著一份愧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也許,司城豐元不會做得這麼絕,能等到恭帝入皇院之後再讓他出徵。
但是現在,顯然這些如果都是不成立的。
她幫不了他,只能用自己的柔情,儘量地撫慰他心中的悲愴。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的呼吸,恍惚之間,她覺得她的心和他的心貼得那樣近,他的呼吸和她的呼吸,那樣交融而不分彼此。
時間悄悄地流逝,兩人溫情相擁,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卻又好像交流了千言萬語,從沒有一刻,他們的心那樣近。
其時日光漸西,已經申時,屋內兩人渾然不覺得時光的流逝,皎月院某處屋頂,青衣劍客趙雷撇撇嘴,又躍過兩個屋脊,讓自己離得更遠一些,自語道:“情呀愛呀的,真肉麻!”
但是,他口中雖然這樣說,唇角卻是帶著一絲笑意,那笑意分明是有些羨慕嫉妒恨,又有些樂見其成的。
美好的時光總是很容易過去,尤其是出征在即,要準備的東西不少,雖然兵部調兵的事情已經妥當。他也不擔心兵部尚書在這件事上給他使絆子,那兵部尚書燕飛翰可是司城玄現在的岳父,只不過,燕家的小姐很有個性,暫時還沒有完婚。
雲霄明知道他還有事要忙,但是心中卻貪戀這一刻的溫暖,只是心中知道再這麼下去,會影響司城玄曦,才不得不狠下心,從那個溫暖的懷抱脫身出來。
司城玄曦知道她的意思,雖也不捨,但是他既然身為一軍統帥,對整個大軍都負有責任,兒女情長固然讓人留戀,但責任在肩,卻也不能沉迷。
司城玄曦離去之後,雲霄也陷入忙碌之中。
這一忙,一直忙到酉時末刻,趙雷這次難得沒有毒舌,而且極為善解人意地從廚房裡拿來酒菜,只是雲霄忙起來哪裡顧得上吃,趙雷見她這麼不顧惜自己的身體,氣得幾乎跳腳。
雲霄嫣然一笑,道:“我等玄曦回來一起吃!”
趙雷撫額長嘆,陰陽怪氣地道:“真是女大不中留!”
雲霄白他一眼,道:“少耍寶了,爺爺都沒有這麼說,沒大沒小!”
趙雷無奈地轉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道:“白關心你了。”說著,自顧回他的屋頂繼續耍酷去了。
雲霄搖頭笑笑,繼續埋頭書案。
又過了半個時辰,司城玄曦才回來,但是,他卻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隨他同來的人,是荊無言。
對於荊無言的來訪,雲霄並不意外,她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