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那些為了利益,能將仇怨都拋之腦後的掌權者們,陳媽媽心裡隱隱一陣不安。
晚上舒修和歸家的時候,才知道舒鴻煊在周大儒家備考春闈一事。
梅氏輕柔的幫他退去了外衫,兩人在房裡說著體己話,房裡並無其他人。
舒修和聽梅氏說起這件事之後,沉默了半響,梅氏也沒有再出聲,只專注自己手上的動作。
“你備好禮物,明天我請半天的假,去拜謝一下週大儒。”舒修和面上看不出表情,淡淡的說道。
梅氏輕柔的溫聲說道:“是,妾身知曉。”
低垂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笑意,只這一試探,就知道了舒修和的態度,陳媽媽擔心的事,根本不可能發生。
如果真的準備將舒鴻煊當做繼承人看待,先不說這種無悲無喜的態度本身就不合理,如果真的是一個疼愛兒子的父親,如今知道了春闈之事,絕無可能如此淡定。
換個人,早就衝到周大儒家,不說對著周大儒咆哮怒吼,也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周大儒打消讓舒鴻煊下場科舉的決定。
怎麼也要好好準備三年才是,這半個月都不到的時間,不是胡鬧嗎!
然而現在舒修和還要去答謝周大儒,其中隱含的深層含義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她身為枕邊人,再清楚不過——根本就是抱著與她同樣的心思!
果真是夫妻同心,心有靈犀一點通,梅氏舒心一笑。
第26章 南轅北轍
“胡鬧!”
同樣知道舒鴻煊備考一事,二叔舒修儒的態度與舒修和截然相反。
“這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即便是他老師要求的,也完全可以拒絕!怎麼能這樣糊塗,萬一考砸了。。。。。。”
舒修儒又急又怒,恨不得現在就衝出門去,上週家把侄子要回來。
今天周管家帶來的話,說的也是周大儒想要舒鴻煊下場感受一下科舉的氛圍,於是舒家人一致認為,是周大儒要求的,誰都沒有想到其實是周大儒拗不過小弟子,才無奈答應的。
“好了,消消氣。你啊,著急什麼,大哥他們還沒有說話呢,你不過是做二叔的,怎好越過大哥去管煊哥兒的事?”
姜氏輕柔的拍了拍夫君氣得上下起伏的胸膛,給他順了順氣,又往他手上放了一杯茶,待他一口喝光之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舒修儒眉心微蹙,臉上還有一層薄怒,不滿的道:“我還以為周大儒是個多周全的人呢,怎麼會突然想一出是一出?大哥肯定也不會同意的,他這麼疼愛煊哥兒,怎會捨得看煊哥兒前程有瑕疵?不行,我明天去找大哥,讓他跟我一起上週家,把煊哥兒要回來,務必讓他打消這種念頭才好。”
舒修儒是個愛才之人,特別當這個人是自己的侄子之時,這份愛才之心就被無限擴大了。
天知道當舒鴻煊成為案首的時候,他有多高興,當晚就喝的爛醉如泥,嘴裡不斷的唸叨著“舒家有後,舒家光耀門楣指日可待”的話,可見他是真的將舒鴻煊看成兒子般看待的。
其實不怪舒家大部分人都是同樣的心態,作為舒家現在唯一一個進士及第,舒修儒是知道科舉這條路有多艱難的。
千軍萬馬,只有少數一部分人才能擠得上獨木橋,當年他考秋闈之時,與他同科考場的,還有白髮老翁,而他考上進士之時,早已成家立業,年已二十有五,兒子都生出來了。
要說舒家之中,有誰能對科舉指點江山的話,非舒修儒莫屬,至於舒修和,那是考場都沒有下過的人。
還是那句話,勳貴之流,從不靠科舉發家,當年身為廣平候世子的舒修和,並不需要像那些學子那樣,鎮日只圍著書打轉。
舒家出了一個愛讀書、喜教書育人的舒修儒,還是一個憑自己努力考上進士的人,當年在勳貴可是著實出盡了風頭的。
如此,也就無怪乎舒修儒的反應這麼大了,科舉之艱辛,論起來,舒家沒有一個人及得上他有經驗。
十五歲的舉人已經是舒家祖墳冒青煙了,舒修儒並不看好舒鴻煊,要知道他當年十五歲之時,連秀才都沒有考上!
舒修儒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抓著大哥一起去周家,把侄子要回來,懷著這樣的心思,舒修儒轉天一大早就起床,用過了早膳之後,就去前院,正想叫小廝問問大哥在哪裡,抬頭就見大哥正在前院看著管家帶人裝禮品。
“大哥,你這是?”舒修儒上前一步,疑惑的問道。
舒修和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