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菱見了,先是有些吃驚,旋即便明白了,“白芷姑娘去開國郡公府,意欲對李大將軍不利?”
這些天,一直聽說白芷意欲謀殺李霽,不是根本碰不著李霽的面兒,就是被陳襄派出去的護衛攔截了。青菱很容易猜到,她這回,又是無功而返。
白芷沒有答她的話,只是告訴她,“我到開國郡公府,無意聽見一位王夫人與宮裡的李夫人說話,是要對你家夫人不利的。”
青菱一聽,忙要請她入內。
“罷了。”白芷卻道,“我聽到的也不多,就一句。那個王夫人說,‘我要沈阿蠻,死。’後來有人經過,我不敢多待,後面的自然就沒聽見。總之,讓你家夫人當心些吧!”
說罷她轉身就要離開。
“白芷姑娘,”青菱喚住她,“還是進去坐坐吧?”
白芷沒有理會,重新邁開了步子。
青菱追了上去,還是想勸她一句,“早些離開京都這是非之地……”看了一旁的章敬之一眼,接著道:“與章公子回南洲去吧?”
章公子聽了,向青菱感激地揖了一禮。這些天,他提心吊膽,真是怕極了。唯恐一眨眼見不著白芷,她又做傻事去了,落個有去無回的下場。
“我的事,不要你管。”白芷冷聲,越過青菱重又邁開了步子。
青菱無奈,也只能作罷,折身回府去了。
玉荷打聽訊息回來,應證了白芷無意聽來的事。
沈如秀與李夫人合謀,意圖對沈連城不利。但不知,她會如何做,又會掀起怎樣的風浪來?
沈連城能做的,也唯有長個心眼,以不變應萬變。
令她擔心的是,榮親王與陳襄的關係,並沒有陳襄最初預見的那麼好。一代賢王,也因為天子要立四皇子為儲君的話,而對陳襄有了防備之心。
陳襄這幾日,常常會露出幾分凝重之色。沈連城每每想與他聊一聊他的心事,他又隱了臉上凝重的神色,並不想談及。他不願談,沈連城自然就不會過問。他心中的煩悶和糾結,她是明白的。
這天夜裡,陳襄突然放下了手裡的書,起身來到了沈連城所在的寢室,一本正經道:“阿蠻,我有事與你商量。”
沈連城回頭看他,見他如此認真的模樣,心裡頭竟有些慌張。
屋內伺候的玉荷等人都退下了,陳襄也走近她,來到她跟前。他攙了她到床邊坐下,沉默片刻,終於壓低聲音告訴她:“天子活不久了。”
“什麼?”沈連城一驚,一手捂在了胸口。因為她的心,在聽到這句話時,便砰砰砰地狂跳起來,不能平靜。
“你別慌。”陳襄抓了她的手,寬慰道,“你聽我慢慢與你解釋。”
“你快說。”沈連城急得眉頭都皺成了一個淺淺的川字。
“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陳襄也皺了眉,“霸天讓宮裡的喬美人給天子縫製了一條腰帶,其間有一枚黃玉石,並非普通的玉石……它其實是,有毒的。面板經常觸碰,它的毒性會滲入五臟六腑。兩年出頭,佩戴者即可斃命,五臟六腑潰爛而亡。”
“那枚黃玉石,果然有妖膩!”沈連城驚唿一聲,而後便抓了陳襄的手臂道:“怎麼可以?你們怎麼可以……這是弒君!”
陳襄對沈連城的反應,感到意外,“這事雖是霸天瞞著我做的。但現在這個天子,難道不該死嗎?”
沈連城張了張嘴,不知所措。
天子宇文烈,生性多疑,擅弄制衡權術,雖算不得什麼暴君,也算不得明君。但他,也不該這樣被害死啊!
“還是為了報陳國滅國之仇嗎?”她不禁問陳襄。
“陳國滅國乃咎由自取。”陳襄義正言辭,“但滅國之時,這位天子對待陳國皇室和宗親殺盡殺絕的手段,太過瘋狂了些!霸天要取他性命,我便是知道了,也不會攔阻。更莫說後來,北伐滅祁之時,他讓李霽做的那件事了……不說遠的,且說近的。為了構陷榮親王,他利用南洲長堤決堤一事,傷了多少無辜生靈?這樣的天子,難道不該死?”
想到這些,沈連城也無言以對。
該死,天子真是該死!可她心裡……或許因為從小一起玩過、鬧過的緣故,或許因為他是祖父教養長大成人的緣故,或許因為他對她百般恩寵的緣故,她聽說他要被人毒死而不自知,她很難接受。
“非得如此不可嗎?”她是有惻隱之心的。
陳襄聲色低沉了下來,“別看他現在好好的,毒性已在他身體裡蔓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