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城道:“你若沒疑問,不出三日便可離開這醉紅樓。我會派花轎迎你到知州府,且與我們住到一起。如此誠意,你該知足了吧?”
白芷噙笑將文書收入懷中,卻道:“只怕我交出密函後,你們就反悔了。我還擔心……國公大人雖答應納我入室,卻也只是給我一個名分而已。”
“你!”沈連城站起身,忍不住罵她一句,“厚顏無恥。”
白芷仍是笑著,對沈連城的謾罵,根本不往心裡去。
沈連城終於冷靜下來,淡漠地丟下一句,“再過兩天即是黃道吉日,你準備準備吧。”而後便要離開。
“白芷恭送夫人。”白芷委身施禮,儼然一副已是陳家妾室的樣子。
離開屋門,沈連城卻是勾起一邊唇角,笑出了一點陰毒。
卻在剛走出醉紅樓的時候,陳襄找來了。
他在外頭辦事回到知州府,從玉荷處得知沈連城帶了洪祁與李鋌出去,便猜得她來了醉紅樓,於是半刻也不敢耽擱,就找了過來。
天已經黑了,沈連城執意要做的事,也做了。
他氣極了,當街抓了她的手,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知道。”沈連城一臉平靜。
陳襄不想與之理論,陡然放開她,要奔去醉紅樓,管白芷要回那份納妾的文書。
沈連城忙攔了她,“一封文書而已。”
陳襄回頭,這才覺出不對勁來。
“你當我是什麼人?會是願意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的嗎?”沈連城抓著他的衣袖,抬眸望著他,一臉認真。“你忘記,我當初是如何對待我憐兒妹妹的了?便是我親妹,我也有那樣的狠心,更何況,這樣一個莫名其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
“你……”
“走,”沈連城牽了他的手,“跟我回去。不……”
她突然頓步,並放開了抓著陳襄的手,突然轉了念道:“你還是,去把文書要回來吧!”
陳襄詫異地看她。
“你不去,這戲,就不真實了。”沈連城笑著,囑咐道:“做你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陳襄想了想,很快明白了。
在白芷那裡,他大發雷霆,怒到幾欲要殺了她,只為拿回納妾的文書。
誠然,白芷有自己的應對方法,絕沒有道理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又還給他。
沈連城一直等陳襄回到知州府別苑。
兩人站在院中一株木槿樹下,面向蒼穹璀璨星光與月色,皆是長身而立。
“經你這麼一鬧,她對此事,定然深信不疑。”沈連城一身輕鬆,不妨告訴他,“還有最關鍵的一步,需要你幫忙。”
“要我獻身,絕無可能。”陳襄冷下臉來,對此事絕不妥協。
沈連城不禁發笑,“便是你想獻身,我也不會答應的。”
陳襄這才側眸看她,放心地笑了,而後問:“那你要我做什麼?”
“除了堅持不納妾的態度之外,那就是找個跟你身形相當的人。”沈連城一本正經,“你不是會易容之術麼?得有個人,代替你與她同房啊。”
“這……”陳襄不禁皺眉,一時不知此舉應不應該。
“怎麼?心疼了?”沈連城望著他,倒有些吃不定他的心思。
“不是。”陳襄毫不猶豫道,“不是心疼,而是……也罷!”他還是認同了這種方法,“不管她出於何目的,都是她自找的。”
他這樣想,沈連城就放心了。但要做這樣下作的事,她也笑不出來。想了想,她提醒道:“也別隨便找什麼人,多少看看人品好了。”
陳襄就知道,沈連城的心,便是害人,也總透著一處柔軟。
兩天後,知州府別苑張燈結綵,當真迎了白芷入門。
與一般人家納妾不同的是,沒有酒席,沒有來客,便是新郎官兒,也癱軟在新房的床上,迷迷煳煳地不省人事。
白芷進屋之時,見他這副樣子,不禁問沈連城,“他都這樣了,還如何與我行周公之禮?”
“無恥。”沈連城冷著臉罵了一句,而後告訴她,“別看他現在不省人事,你主動些,他自會對你提起興趣。”
白芷莞爾是笑,重新邁開了步子,反身要關屋門。
“密函呢?”沈連城擋了門,向她伸手。
“夫人這麼急做什麼?”白芷笑著,“完事了,我自會親手交給尊公。”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