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黎初覺得是時候和兩個孩子談談她和宴景修之間的事了。
這半年來松蘿鬧過幾次,嘉木很是淡定,彷彿猜到了爸爸媽媽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所以當黎初坦白這件事後,嘉木沒什麼表情變化,只是很平淡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黎初被問的一愣,斟酌著言語,“嘉木,大人的事很複雜,不是媽媽一兩句能解釋清楚的,但不管我和爸爸分不分開,我都會和以前一樣愛你和妹妹的。”
嘉木似懂非懂的樣子,他搞不懂大人之間的感情,覺得麻煩,既然要分開,那為何當初要在一起?
他一直覺得爸爸媽媽之間的關係怪怪的,但他也搞不懂哪裡怪,只當是大人們很怪。
他以後長大了才不要當怪人,如果他要和一個人在一起,就絕不會分開,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他才不要像爸爸一樣,留不住媽媽。
黎初看著低頭沉思的嘉木,知道這個孩子內心豐富,只是不願意表露,有時又固執的要命。
也正是因為這樣,黎初才擔心她和宴景修的事會影響到嘉木,讓他對情感產生偏頗的認知。
黎初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嘉木打斷。
他笑的單純無害,燦爛美好,拉著黎初的手,腦袋在黎初的掌心蹭了蹭,“媽媽,嘉木知道,嘉木不怪媽媽,嘉木只希望媽媽能開心快樂。”
“媽媽,以後我和妹妹能經常來看望媽媽嗎?”
黎初抱起兩個孩子,心裡很不是滋味,眼眶愈發溼潤起來,強忍著淚意,溫柔道:“當然可以啊。”
她不是個好媽媽,對兩個孩子黎初始終心存愧疚,盡力彌補,但有時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他們才好。
她和宴景修的關係從一開始就不是正常的,而他們的降生也不是她所期盼的,她也曾自私的捨棄過他們。
傷害已經造成,再談如何彌補多少都有些虛情假意。
黎初知道,兩個孩子是無辜的,不該成為她和宴景修之間的犧牲品,她願意用餘生的時間去慢慢修補她曾帶給兩個孩子的創傷。
只希望還來得及。
這之後,黎初去找了心理醫生。
她覺得以她目前的心理狀態不可能會成為一個好母親,她想要撫平孩子心中的創傷,首先要先治癒自己心裡的創傷。
但令人意外的是,她去做心理治療時竟然遇見了宴景修。
他似乎是剛結束治療,看見黎初後眼裡閃過訝異,隨後若無其事的從黎初身邊離開。
兩人全程只有一個眼神對視。
宴景修身後跟著兩個保鏢,手裡提著一些兒童玩具,有男孩有女孩的,黎初猜想,他大概也在努力做一個好爸爸吧。
說起來,宴景修也並不是一個好父親,孩子只是他用來束縛她的工具,他對他們的愛過於淺顯,這是黎初以前就察覺到的。
但如今看他似乎也在改變,這是個好現象,黎初多少有點欣慰。
起碼他的瘋魔沒有遷怒到孩子身上,他給他們的愛是正常的父愛。
黎初先做了一份心理評估,她拿著那份心理評估找到了醫生,和醫生的交流中,她表現的很正常,完全不像是有心理疾病的人。
可只有黎初自己知道,她的心理有很大的問題,越是正常就說明她對醫生不坦誠。
她無法輕易的相信一個陌生人,哪怕是知道那人是來幫助她的。
她已經習慣了隱藏自己的弱點,不想讓別人知道,這樣才能看起來無懈可擊。
交流結束後,醫生也尖銳的指出她的問題,“黎小姐,如果你一直無法信任我,那我很抱歉,不能幫助你。”
黎初苦澀的笑了笑,她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呢,卻沒想到還是被醫生看出來了。
“謝謝您的提醒,我會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
黎初朝著醫生微微欠身,抬腳離去。
走出醫院的那刻,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是啊,明明現在她最大的麻煩已經沒有了,她怎麼還是從過去走不出來呢。
有時想想,她倒希望宴景修能記得一切,一輩子承受愛而不得的痛苦,那樣她才能好受。
憑什麼他什麼都不記得,逍遙自在,而她卻被他折磨的想忘卻忘不了。
他一個失憶便能與過去徹底劃清界限,可她呢,要用餘生來消除過去對她的陰影。
這可真不公平。
:()被病嬌掠愛後,她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