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燈,摔上門,他毫不猶豫地投入辦公室外漆黑的夜色裡。
不久,他來到熟悉的地方。
“好久不見啦!大貴人。”
蔡老闆在擠滿眾多人群的陰暗店裡,一眼就看見Eric的身影。他這次沒坐在臺下的老位子,反而撿了個偏遠的角落坐下;雖然身處熱鬧之中,卻像是冷眼的旁觀者。
“誰教你把店改成這樣亂七八糟,連飲料名稱都看不懂了,怎麼還會想來。”
而這間PUB由在老闆的巧思下,一向是推陳出新、不落流行,連飲料的名稱都順應時代趨勢而另類起來,什麼麻辣教師、鬼之棲家、魔女的條件……等等應有盡有,這可能就是它多年來能屹立不搖的原因吧!
Eric已經很久沒來這家PUB了。
Amanda仍舊在臺上舞著春光,半裸的年輕軀體在黑裡閃爍螢光,配合著周遭此起彼落的叫囂,消暑還是加溫,也只有群眾自己知曉了。
“看來,你這次用情很深喔!”老闆調侃這位已成為歷史的情裡、作古的花花公子,而Eric只還給他一個淡淡的苦笑。
“Lily,她……還好嗎?”
“你跟Lily是怎麼啦?明明相愛,乾脆在一起就好啦!幹嗎受這種無謂的苦,弄得非得 這趟渾水,當傳信鴿,替你們兩個矛盾的怪人傳話、報平安,這不是很多此一舉嗎?”
老闆無奈地嘲笑道,他雖關心他們的幸福,卻只能像個父親般,在一旁乾著急。
“她很平安,那就好了。”Eric又點了另一根菸。
“你……你看你,現在落魄得像個流浪漢,從前的驕傲跟瀟灑到哪兒去了?”
“哈!有嗎?我有刮鬍子啊!”
“這簡直在說廢話!幹你們那一行,不刮鬍子還能見人嗎?我是說,你這副失魂落魄、提不起勁的樣子,就算是女鬼看到都不會愛上你。”
Eric一如往常地苦笑。
“黑麵蔡,你真正愛過人嗎?”他的語調低沉而認真,眼神迷離卻痴情,恍如看見了下個世紀到來的景象,看身不可信的夢境般飄浮。
老闆原本被他那副頹廢樣惹得有點光火,但在聽到他這問題後,不由得地軟了心認真卻嚴肅地回答他,“每個男人”生中當然都會有個最愛的女人,智傑他媽咪就是我生命中的惟了也是最愛的女人。她離開後,我喪失了再娶的能力,不是身體的問題,而是心理的問題;因我把所有的愛情都給了她,一點不剩。如果有人愛上我,我也只能掏一顆空心給她,誰要啊?“
他眼中閃著光,接下了Eric遞來的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突然,兩個男人,心領神會地相視而笑。
加拿大的機場,月熠的母親初次見著異國的陽光,十多小時的飛行,在灑滿和煦日光的機場環抱中,疲憊全數消除。
攔了部計程車,她們依朋友給的地址找到了未來暫住的地方。
三層樓的獨棟別墅,臺灣罕見的純白色拉丁式建築,簡直就像置身在中古世紀的歐洲,讓月熠等不及要過過公主的癮,她一下車沒多看幾眼,就喜滋滋的抱著行李衝進屋裡。
“哇!好美呀!臺灣藝壇首席紅小生就是不同凡響,品味卓絕、出手闊綽,嗯……這個朋友真是交對了!”
月熠這番略微誇張的讚歎,不知道是在稱許別人還是自己的眼光。
“那我們怎麼不也買一棟跟他們作鄰居啊?”李媽媽顯然也愛上了這屋子,發出不經大腦的奇想,像一盆水潑醒正在做夢的月熠。
“媽,這麼貴的房子,我們一生中能住兩三個月就得感謝上蒼的眷顧了,其他的認命點吧!你女兒我拼了老命也只有這點兒能耐,只能偶爾跟別人借來孝敬你,委屈你啦!”月熠的語氣有點兒酸酸的,讓母親覺得很不好意思。
“月熠,媽跟你說對不起,我是一時太興奮,失了分寸,媽不是那麼貪圖富貴的人,怎樣舊的房子我們都住過了,你應該知道現在我已經很滿足了!”
“媽,沒能讓你早享清福,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你別這樣,我會難過的。”月熠抱著母親說著,過去的清苦一幕幕湧現眼前,如今是該滿足,再無怨懟了。
“好啦!晚餐我下廚,好好孝敬你!”月熠說完,才發現傍晚的夕陽已經露了臉,連忙找廚房去。可一進廚房,她發現竟沒有爐火?糗了!現在過了上班時間,申請也來不及了,想想,揹包裡還有飛機上發的點心沒吃完,勉強可以搭配剛剛途中購買的一些芹菜做生菜沙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