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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友;但只有她們倆和月熔的母親清楚,滋長在彼此心中的情愫,不只是表面上這樣單純。

初為大學新鮮人時,母親開始有計劃地企圖分隔她們,鼓勵月熠把心思多放在功課、聯誼或社團活動上,交些新朋友;月熠很聽話,而魏萍為了保護她不悖離世俗的眼光,也配合地照做了。

後來,月熠在好不容易逃離第一次不順利的戀愛後,向魏萍求助,但魏萍不敢相信一向乖巧的她,竟對這段曖昧不明的感情會有所暗示,幾經考慮後,不願意讓她受到社會道德的批判,所以決定屈服於世俗的眼光,分道揚鑣。

最後,魏萍試著與男孩交往,但都失敗了,可卻意外找到了現在這位願意與她共同承擔愛情風險的同志伴侶;而月熠遇見了範振綱,一個為了和別人打賭,才把她追上手的膚淺男人,再次在情海里負了傷的月熠,直到現在,仍不能坦然地相信任何一個有意追求自己的男人。

不能見她幸福,是魏萍一直以來的遺憾,即使在成功地轉換心境,彼此成為知心好友的現在,她仍對無法回應月熠當初的求助而耿耿於懷;她總是想,如果當時勇敢一點,別考慮這麼多,就帶著她走上同志這條路,會不會如今的月熠會在自己的照顧下過得更開懷呢?

“到外頭走走好嗎?我開了車。”

魏萍的眼睛依舊明澈深情,月熠從來就無法拒絕她那雙明眸的召喚,自然地答應了。

銀色CORSA。順暢地駛於登輝大道上,她們在這熱鬧的節日裡,冷清地馳騁在這屬於兩人的短暫小世界裡,任遙遠的記憶,隨風忽遠忽近。

“回來過年啊?”

“嗯。”

“什麼時候回法國?”

“初二,下午五點三十分的飛機。”

“和她一起回去嗎?”月熠下意識的問。

“嗯。怎麼了嗎?”魏萍轉過頭去看著她。

“呃……沒什麼。怎麼這麼快?”

“待久一點你也不能陪我啊,大忙人。”

“別奚落我了,你明知道我忙了這麼多年也忙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樣空虛寂寞。”

“這是沒辦法接納另一段愛情嗎?”魏萍憐惜地問。

銀色CORSA在河堤邊停了下來,她們很有默契地各自按下車窗,吹著涼涼冷冷的風,享受這片刻寧靜。

長久以來,存在於她們之間的距離就是這樣。她們可以凝眸對望,可以開懷大笑,所有的情緒都可以淋漓盡致地表露,惟獨沒有肢體上的接觸。

就連她們自己都很難相信,相識十幾年了,在這不算短的時間裡,就光這樣凝視著彼此,沒有擁抱,甚至不曾牽手,就可以完全地感受彼此溫度的強烈!

沒有肉體上的接觸也算是愛嗎?

這答案在她們的認定裡,是毫無疑問的肯定;不但是愛,而且還比平常的男女之愛更澄澈、更高貴、更有內涵。

如今,這樣強烈的溫度依舊存在彼此之間,只是,既然已決定用道德將之束縛起來,就肯定不會再輕易令它溢於言表;她們自從七年前選擇了這個結局,就會一直這樣遵守著。

“月熠,你知道嗎?每次想到你開始試著接納範振綱,我就後悔為什麼當初你好不容易才敢確定我們之間的關係時,我的理智竟然破天荒地強過了感情;造成你如今的傷害,是我,不是他。我很懊悔無法保護你,也時常在想,如果我那時候勇敢一點,別想那麼多,就這樣和你在一起,今天的你是否會過得更幸福?”

魏萍點上了煙,她吐出的一縷白霧被風拉向窗外的世界,茫然地飄散在冷冷黑夜裡。

“都已經過去了,不提也罷,就像那首。‘Try to Remeber’,試著去記得一些我和他曾有的美麗回憶就夠了,不是嗎?就像……我和你一樣。”

魏萍啞然。隔著擋風玻璃望出一片漆黑的夜景!,連心,也是暗沉的。

“月熠,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你找到好的歸宿,別落得像我一樣的下場。”

“怎麼口氣好像我媽啊!”

兩個各懷心事、飽經世事的女人,在車裡笑得像個小女孩。

“你過得不好嗎?”她對你不好嗎?其實月熠是想這樣問的。

“不。她很聰明也很強勢,跟你對感情的溫順很不相同,她讓我心甘情願地改變自己的缺點。我喜歡現在的我,成熟多了,凡事反求諸己,不會再出些為難別人的問題。”她總是能輕易猜出弦外之音。

“那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