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聽錯了。她不斷說服自己,並且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但思緒卻仍是如脫韁野馬,不受控制地往眼前男人的身上飄去。
為什麼他的話這麼少呢?什麼事都悶在心裡頭,那不是很痛苦嗎?
輕輕撥弄著髮絲,少女心中不自禁猜想,他是不屑和一個幽靈少女說話,還是他對所有人都是這樣三緘其口,惜字如金呢?
望著他,她自動推翻前一個推論。有那樣溫柔眼神的人,應該是不曾做這種事的,雖然是初識,仗著心中那般莫名的熟悉與信任,她對自己的直覺可是有自信的很,瞧!即使他心中百般不願,他還是收留了她,不是嗎?
鬆開了領帶。岑嶧在心中輕嘆,他的內心的確是在掙扎著,明知讓一個幽體進門是自找麻煩,為什麼他還會做出這種事呢?他忽視直竄心頭的那個答案,卻從其它推斷中找了一個——因為她是幽體,在未明其善惡之前,他必須當監視者,以防她危害人間,這是他不願承擔卻必須承受的使命與責任。
他選擇了這個答案,也強迫自己去相信。
“醫生?”見岑嶧對她視而不見,少女索性飄到岑嶧面前,注視著他一直若有所思的眼眸。
岑嶧只是瞟她一眼,將西裝與領帶拋上肩頭,自顧自地步上階梯,往樓上走去。
還是先去淨身洗掉身上的汙穢之氣吧!自從遇到這個幽體後,他的腦中就呈現混沌混亂的狀態,這是以前從沒發生過的現象,他急需要一顆清明而且清醒的腦袋,才能去思考如何處置這個從天而降的幽體。
少女不解他刻意的忽視,也跟著他的腳步上樓。
一抬頭,卻看到一張紙片從他身上翩然而落,她下意識欲接住,而結果想當然爾,紙片透過她的雙手飄落至階梯上。
是什麼呢?她來不及懊惱,低頭一探,整個人一怔。
那是一張照片,白色雛菊如雪花般鋪灑整個畫面,中坐一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如雲檀發。絕色麗容,一襲雪白霓裝與滿地雛菊相互輝映,營造出一種沉靜寧謐的氛圍。
小女孩的姿態是閒散的,似順應遠方的呼喚,她微偏頭,水眸斜睨,溫婉淺笑。從容自得如潺潺流水,涓滴細雨。
那雙瑩眸恍似深潭漩渦般,欲將人吸入照片世界中,少女看呆了。
這是誰?這麼小,是他的女兒嗎?難道……他已經結婚了?
少女被一連串自胸中冒出的問號衝撞得有些招架不住,最後一個問號更是讓她有一種暈眩的感覺,正待好好地問個清楚,驀地,一雙大手覆蓋住照片,小女孩靈妙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見。
“這……應該是我的吧?”岑嶧緩緩將照片拾起,銳眼直射少女。
這是他進屋來所說的第一句話,沙啞粗嘎中,隱隱含了某種難解的情緒。
少女昂首愣看,岑嶧的烏眸中,冰冷和防備竟取代了原有的平靜祥和,深幽遙遠的令人害怕。
“對不起!我……”
道歉的話語尚未說完,岑嶧已徑自轉身上樓,顯示少女的存在對他並無任何意義可言。
為什麼要拿那樣的眼神看她?她做錯什麼了嗎?
少女不明所以,卻清楚的知道她不喜歡他那種眼神,像看陌生人的眼神……
陌生人!
蹦入腦海中的三個字,竟讓她心頭隱隱作痛。
是啊!她原本就是一個陌生人,噢不!該說是陌生的靈魂,一個孤魂野鬼被摒棄於外是理所當然的,她該認分才是……
“對不起。”順著呢喃滑落的,是在眼眶早已打轉多時的淚珠。
原來,靈魂也有感覺,不但會心痛,還會流淚……
“你可以隨便看看!”
少女怔忡,這才發現岑嶧不知何時已停下腳步,僵直的背影透露出些許無可奈何,但剛才的話語的確是由他口中而出。
淚水在瞬間止住了,少女的唇瓣微微彎曲,圓弧的唇線愈彎愈大。
她早該知道的,他是一個好人,一個溫柔體貼的大好人,縱然外表有點兒冷漠,骨子裡卻是百分之百的軟心腸,是她錯怪他了。
“是!”微揚的語調再無半點自憐。
聽到這聲應答,岑嶧才又踩著極不自然的腳步上樓。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良久,少女才將視線轉移到屋內的裝潢陳設上,打量起岑嶧的居所來。
約莫七、八十坪的空間,被溫暖明亮的原木包裹著,樓中樓設計,簡單的隔間,基本的傢俱,其它再無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