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告別,宮承恩一手捏著黑超,正要戴上,忽然轉頭看著柳敬亭,道:“古少,我們其實是真的想跟你們交個朋友,再會!”
柳敬亭微微一笑,自然明白他口中的“我們”和“你們”的意思,只是那樣的餐廳,這樣的車,真的可以一起愉快地玩耍嗎?
柳敬亭到學校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先回寢室煞有其事地跟其他兩位室友討論了一下老孫的情況,然後一起去食堂吃飯,因為孫信陽的事情,大家也不方便說太過的笑話,過多唏噓和感嘆又顯得太做作,只好各自保持適度沉默,然後趙侃沒話找話道:“聽說伊水安失戀了。”
“噢,那我有機會了。”於小樹接道。
柳敬亭微微一怔,想到那個面sè如水的素雅女子,本能地聯想到應該是伊水安要發新書了吧,不過千紅的公關怎麼水準突然下降這麼多?
這個疑問在晚上得到了解答,柳敬亭意外在WC上接到伊水安的留言,大致是以雜誌主編的身份邀請他一道去草原,言語間不擴音到正在火熱行銷的《白髮魔女傳》。
柳敬亭玩笑似的提了一句戀情問題,不料伊水安果然給出肯定的答覆:“是真的,沒事。”
第六十八章 男女不平等的異常解釋
() 依照固有的經驗來看,當一個人,特別是女人,說沒事的時候,九層不真的沒事,但是如果這個女人是一向為書友答疑解惑,辨析各種感情難題的伊水安,事實可能會有所不同,所以當柳敬亭看到伊水安發過來的這個五個字時,直覺上判斷,對方的確能從容不迫地處理好相關負面情緒,是真的“沒事”。
柳敬亭有這種認知,除了因為在桂林和伊水安有過一次短暫的相處,以及看過她為數不多的幾次採訪之外,主要還是依據伊水安的文字。
從出道至今,伊水安筆下的人物形象基本都是遊離在都市邊緣的個體,或多或少地和這個世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作者不遺餘力在做的事情則是,對這些人物的內心意緒進行深入的挖掘。
“有評論者認為,我的人物和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疏離感,覺得我的側重物件太過偏拗,更是揪住某些細枝末節的個人寫作癖好不放,對此,我還是覺得非常遺憾。”
這是在某次採訪中,伊水安對評論者一次回應,同時也對自己的寫作意圖進行了闡述。
“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是,透過對角sè心裡的探索,進而把握到人們在行為中所呈現出來的情緒和心態,找到潛藏在人心底最深處那股本質的力量,最終抵達某個哲學核心,這個過程才算走完。”
進行創作時的作者和作者這個個體,其實並不是一樣的人,好比曹雪芹是一個清高孤潔的落魄貴族,但是《紅樓夢》的敘述者卻是一個看透宿命、落落寡合於時代的痛苦靈魂。
伊水安也是如此,在長期的創作生涯中,她確定了一套自己的認知哲學,“而文字,則是分開承載觀點的工具。”
所以,伊水安又是年輕作者中,少有的幾個能將rì常個xìng和寫作進行統一的人,她說:“我不擅長太複雜的人際來往,也不想去在意那些是非,倘若無寫作,我永遠無法做到俗世概念中的成功。”
俗世概念中的成功自然就是,名和利。
同樣名利雙收的其他兩個年輕代表,韓朔文字犀利,鋒芒畢露,但是本人卻謙和有禮,待人誠懇;薛慕亮的文字一味矯飾溫情,無病呻吟,他本人則異常jīng明潑辣,重務實,知人心,擅權謀。
柳敬亭不好就這個問題,做太深入的探究,安慰的話也無從說起,回覆伊水安道:“那草原見咯。”
這話說的隨意,但是本質上卻頗有種伊水安筆下的曖昧情調,類似“那男人擱下話頭,留了一句草原再會。”
當然,對於柳敬亭來說,對這種基調完全沒有感觸,一則伊水安的年齡比他心裡年齡還要大上幾歲,一則,面對這樣一個整rì思索著怎麼將人類情緒哲學化,哲學核心文字化的女子,柳敬亭的選擇是,不妨一談,敬而遠之。
……
蘇南紅母親徐卓君的手術非常順利,剛從麻藥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孫信陽叫到床邊,詢問手術費的問題。
因為蘇孫兩家是故交,彼此都知根知底,她從來不知道孫家何時有過這麼富有的親戚。
“實話告訴阿姨,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徐卓君的語氣仍舊虛弱,但是反而增加了問話的力量。
三天前蘇旭就在追問這個問題,但兩個孩子守口如瓶,只說“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