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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別吵我,走開。”她迷迷糊糊地抱怨。

男人低低的笑聲在她耳際迴盪,“現下就要我走了?昨夜明明抱得好緊,還怨我老是不在家呢。”

“那是昨夜,我改變心意了。”

“你也該起身了,丫頭待會兒就要過來幫你梳妝。”慕容開坐在床沿,忍不住伸手撫摸她光裸渾圓的肩頭。

她懊惱地嘆了一口氣,把被子拉高矇住頭臉。

慕容開讚許地誇獎著她,“你近來乖多了,嬤嬤、丫頭說你進步很快,現在衣服都穿得挺好,也會自己選珠花戴了,還學繡花、彈琴。我就說嘛,這又不頂難,女人家都會的事,你哪可能學不會呢?”

季月還是不作聲。對他來說似乎天經地義,但在季月,卻是認真打起精神來努力觀察、努力學習之後的結果。

“我該走了,你再睡一會兒。”見她還是貪睡,慕容開硬是拉下了錦被,親親她的臉蛋之後,才甘願離去。

他現在放心多了。前一陣子果然是適應不佳、水土不服,才會一天到晚鬧得雞犬不寧。瞧瞧此刻,她不是過得挺好的?

慕容開離去好久之後,季月才懶洋洋地起床。誰教昨兒個有人不肯回自己房裡去睡,纏了她大半夜才罷休。今晨晏起真是天經地義。

反正在這兒早起也沒事,沒有雞鴨待喂,不用撿雞蛋,不用擠奶,不用清晨去市集買新鮮蔬果,不用盤算著今日趕羊群上哪兒吃草。

早晨的大事便是梳妝打扮、盤發更衣;全都有人伺候不說,季月也非常合作,在眾人同心協力之下,果然,鏡中最後出現的,是一名豔光四射的麗人。

珠翠滿身,華服絲履;皮色雖不雪白,卻晶瑩溫潤如蜜。嫩黃的衣衫貼著她窈窕的身子,一把青絲烏亮如黑緞,盤成美麗的髮髻,上頭插了鑲著寶石的簪子,垂下的細金鍊還繫著純金打的鳥型墜子,跟她耳上扣的寶石耳墜呼應晃盪,寶光流轉,十分搶眼。

這一切,花了她多少工夫才完成,又花多少力氣才能這樣靜靜端坐在鏡前,擺出個閨秀的模樣出來,外人是不會明瞭的。

“今兒個穿得真漂亮,頭髮也梳得好。”溫軟的笑語在門口響起,乃是姨夫人到了。語氣親切溫婉,但好像在讚美三歲小兒似的。

慕容將軍府裡,應該屬姨娘對季月最和顏悅色。會招呼她飲食起居,特別撥身邊信任的嬤嬤來伺候她,有空就帶著點心湯品過來和她說說話,不像其他人——將軍跟年輕女客見不上面,夫人則是根本把她當成無物,而下人們驚恐戒慎地不敢多說,怕西疆來的季姑娘又要出什麼難題、怎麼折騰他們。

“季姑娘最近好多了,梳頭時不會抵抗,也不打人,願意乖乖聽我們教她怎麼打扮,靜靜看著,也有幾分小姐樣了。”嬤嬤邀著功,口氣很欣慰。

“這樣很好。”姨娘笑著說:“不沒用過早飯?來,剛好,我帶了東西給你補補身子。”

季月也不大明白“補”這件事。照說人的身子也沒破、也沒壞,為什麼要補呢?但她要是一追問,丫頭們全都支吾其詞、逃之夭夭,幾次之後,季月也懶得多問了。

那一盅特地帶來的藥湯其實燉得很香,但季月很快發現了異狀。

平常若是燕窩、官燕燉奶等補品,都是姨娘好心,把自己的份帶來跟她分著吃喝。但今天這一盅藥湯雖然香氣撲鼻,卻是大家眼睜睜看著她喝。

“姨娘,你不喝嗎?”她奇怪地問。

“我不用了。”姨娘的語氣裡似有幾分苦澀,不過她還是強打起精神,微笑著勸說:“這喝了對你只有好沒有壞,也是我們做長輩的一番心意,你快喝了吧。特地交代過調味得挺順口的,不會有藥味——”

就是最後這句話引起季月的疑心。她抬眼,清澄的眸定定望著姨娘。

“這是藥?”她認真地問,秀眉已經皺起,“為何一大早就要我喝藥?我沒生病呀。”

“開少爺昨夜待在你這邊吧?”

季月俏臉兒有點發燒,還是回嘴:“是,那又怎樣?”

姨娘極有耐性地委婉勸說:“先把藥喝了總沒錯,以防萬一。開少爺這當下在物色妻子人選,如果正房還沒娶,側室就先懷孕、進門的話,這話傳出去難聽,也很麻煩;現下京城很多人想攀將軍府這門親事,不能不小心。”

肯跟她說這麼多,確實是推心置腹了。這也是姨娘籠絡她的一個手法。

而這一番話,坐實了季月心裡隱約的揣測。原來,手上這一碗香噴噴、特意熬的藥湯,真的是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