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蒼白的嘴裡不斷吐出難受的呻吟,光潔的額際被汗水浸溼的發稍弄得溼黏,頎長的身影更是微微泛著冷額。
該死地,他生病嗎?擔心是第一個竄人腦海的感受。
他那難受荏弱的模樣頓時讓她忘記心中對他的憤恨,沒有多想,當她眼角的餘光瞥見那不知是被誰擺置在床邊的輪椅時,她立時利落的將自己移到輪椅上。
靈巧的操控著輪椅來到他的身邊,她彎身往他的額際一探,果然感受到那讓人覺得燙手的溫度。
她該管他嗎?當她的手貼上他的額際時,她的心中卻憶起他那一日的冷然與決絕。
那一日她不但失去了一雙腳,也失去了心。
在舊恨與憂心的撕扯下,程黎雁的心房猛地泛起一陣澀縮,而在那陣澀縮的侵襲下,她就像是個被點成石的女人,怔怔忡忡的不能移動分毫。
直到——
“黎兒……對不起……知道愛你的太晚……如果早知道……那麼……即使得因為違背……誓言而下地獄……我也不會猶豫……”
呻吟聲斷斷續續的,甚至不能聽個分明仔細,但那聲“愛”和“對不起”卻深深的撞人了她的心中。
深吸了口氣,程黎雁抑下心頭的紊亂,告訴自己,就算今天躺在她身前的是一個陌生人,她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病死,更何況眼前的男人是他。
就當是回報他當年在街頭救下她的恩情吧!
驅動著輪椅,程黎雁環視四周,試圖尋找能夠幫助他的東西,甚至是去喚人來幫助他。
但當她操控著輪椅來到房門前,視探性的轉了轉門把,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門並沒有鎖,於是她興奮的推開那扇門。
但眼前所見到的,卻讓她忍不住的傻了眼!
這間屋子的主人顯然有著讓人難以忍受的審美觀念。
一條好好的走廊偏生要弄得這樣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
明顯的他並不懂傷殘人士的痛苦,這放眼望去,像是要區隔什麼似的,長長的走廊上幾乎每過一扇門,就設了一個數層的階梯,讓她幾乎寸步難行。
難怪他不鎖門,因為知道她壓根就逃不了。
姑且不管他將她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