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中,我真的是這麼卑劣的人嗎?若真是如此,你昨夜又何需照顧我,讓我自生自滅不是更乾脆些。”
“你以為我不想嗎?”柳眉微挑,她挑釁的說道。
再也受不了她那含很帶怨的眸光,文連星的臉色在轉瞬間變得冷凝。
他雙手撐著床鋪,傾身靠近她低沉的說道:“若你真的那麼恨我,就應該去做,而不是隻是想而已。”
“你……”本就心情起伏不定的程黎雁哪能接受這樣的挑釁,她想也沒想的便一巴掌往他的俊臉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巨響,同時震撼了兩人。
“你以為我真的不會去做嗎?你知道這七年來,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親手殺死你,因為你也殘忍的殺死了我。”恨意穿透了平靜的表相,她嘶吼道。
“那你就殺啊!”也不知道文連星從哪裡變出一把槍,他捉著她的手硬生生的將那把槍塞進她手裡。
然後舉起她的手,將槍口筆直的對著自己的前額。“如果殺了我能讓你放過自己,我歡迎你來殺。”
他受夠了她那含恨的眼,看著她他就會憶起自己的錯誤,更會憶起她橫躺血泊的模樣。
他寧願她親手殺了自己,正好了結這一場不知該說是什麼樣糾纏的愛戀。
“從我在街上撿著了你,將你迎人我的生命,你那含笑的眸便已經沁人了我的心房,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所以我選擇為了報仇而犧牲你,可是卻沒有想到我竟犯了一個滔天大錯。你知不知道,這七年來我多麼希望當初躺在血泊中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文連星激動的低吼著這一切他總是想說,卻從來不敢提,也不敢碰的話語。
“你又知不知道,自從知道你沒死,只要每見著你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因為你那含恨的眸光就像是一把銳利的刀,正一刀一刀的剜著我的心房。”
明知她被他嚇壞了,可是文連星卻死也不肯放手,他知道自己是在逼她,也逼自己作出一個了斷。
“如果說我們之間勢必以恨來作為結局,那麼我倒寧願你現在便果決的按下扳機,這樣的結果會是你的解脫也會是我的解脫。”
“你……”從來沒有見過文連星這般激動的模樣,他應該是優雅的、更應該是自持的,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她記憶中的那一個嗎?
激烈的情緒像是一把鎖,毫無預警的開啟了那段她極欲塵封的往事,她想起了十八歲的那一年
兄長們忙著拯救程家瀕臨解體的公司,而忽略了她這個向來被捧在手掌心上的嬌嬌女。
當哥哥們第N次爽了與她的約會後,她毅然決然的離家出走,不願再繼續忍受那個死寂得不像家的地方。
但她向來是被嬌養在溫室裡的花朵,哪能適應人世間的黑暗狡詐,短短几天的時間不到,她身上所帶的金錢就被有心人士訛詐一空。
她的驕傲讓她無法回家向兄長認錯,正當她身五分文即將流落街頭時,他的出現就像是一個耀眼的天使,讓她免於顛沛流離。
很快的,他的寵、他的溺,立刻讓情竇初開的她墜人了愛情海,她滿心滿眼只有他,甚至心甘情願的奉獻出自己的身體。
那時的她滿心以為他是愛她的,所以她甘願做一個什麼都不過問的小女人,宛若一隻他眷養的寵物,只要能得到他的一絲注意便是喜悅。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她等到的竟是他即將結婚,但新娘不是她的訊息。
那時候她的痛、她的怨和她的恨,他能知道幾分?
一段不是對等的感情讓她失了身、失了心、失了一雙腿,也讓她成了一個不能愛的單親媽媽,這樣的苦楚,他又能瞭解幾分?
“我……恨……你……”這句話像是一句魔咒似的開啟了程黎雁心中被列為禁區的那一塊冷硬。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每日每夜就是在詛咒你能夠下地獄去……”
“那就讓我下地獄吧!或許該說我早就下地獄了!”文連星苦澀的說道,更加堅定的扳著她的食指,此刻只要他輕輕一動,數年的恩怨便會就此結束。
“你以為我不敢?”深吸了一口氣,她緊咬著唇問道。
“我相信你敢。”文連星絲毫不懷疑她對自己的恨。“也希望你這麼做。”
“你……”閉上了眼,拒絕看他眸中那濃冽得教人不能忽視的情感,她一點一滴的彎曲著自己的手指。
她每動一分,心中的激動便加深一分,耳邊彷彿還能聽到齒輪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