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腳丫吧!
京城聶府的老大、世人矚目的完美貴公子,無暇的、無懈可擊的男子典範,恐怕真的——破功嘍!
呵呵——
各有所期、各有所待的賊笑,漫延了聞名天下的京城聶府的每一處……
這個冬天,或許真的與以往不同哩!
呵呵——
任被壓制在胸肩上的小小人兒如何死命扭動、動手捶打,任那平日少言內向的小女孩不斷低聲斥責,他,依舊如流星一般,大踏步縱往清玉樓的方向。耳旁呼嘯撲面的寒風,懷間人兒身上的寒意,讓他不悅地低聲哼了哼,騰出緊抱小丫頭的一手,將身後的披風朝前一揮一卷,緊緊籠住那小身軀,不起波漾的心底深埋著從不顯露的柔情。
罷,罷,罷!
好吧,他承認,他的心,真的動了。
一向力求事事完美的他,不留神地栽倒在一個不起眼的、有著許多小缺點的小丫頭手裡。
他早已記不得他初次見阿濤時的情景。只記得近一年多來,他的眼裡心裡,漸漸有了一個獨特的位置,那個位置、起初很不起眼的位置,裡面盛的是一個小路痴,一個他極度不屑、極度鄙視的連路都記不住的小丫頭。
她迷路成痴,他極是不滿,初時甚至想逐這小丫頭出府,省得聶府中養這麼一個有缺點的傢伙。
她少言內向,從不知該對到石頭閣賞玉的主子講些什麼應景話、說些什麼高興的言辭;只是一門心思地默默打理著一閣的玉雕,整日與那些不動不語的死物為伴,付出她源源不斷的生命力。那時,他就想,何時這個沉默的小丫頭會將她的一腔活力獻給玉以外的事物呢?
他依稀記得,在小丫頭初次學管石頭閣後,他曾幾次怒斥過她,只因她不懂玉器的擺放、不知玉雕的保養之法。仔細想來,他這旁人眼中溫文儒雅的聶府大公子,甚少與人怒目相向的和藹之人,那幾次的斥責真的很鮮有,罵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更是他從未有過的失態之舉。
可是,就是那幾次稀有的斥罵,讓他第一次有了關注一個不起眼的小女孩的渴望。她不言不語,從不反駁,只是埋頭垂肩,靜靜聽他斥罵。而在他惱火地離開後,便會更加努力地學習整理玉器、悄悄向旁人請教玉雕保養之法。幾次後,他再也沒了斥責這小丫頭的念頭。
一個努力、上進的小丫頭。
他忍不住低聲輕笑,繼續擁摟著肩上的小小人兒,大步縱躍著他的路,繼續回想著有關這小丫頭的切身記憶。
她固執,只因那次在清玉樓一時失儀地斥她一個“滾”字,這小丫頭便再也不想踏進清玉樓一步,就連幾日前那個深夜他前去造訪,也記得諷他一諷。一個超愛記仇的小丫頭!
她不知挫敗、韌力極強。多少回前去雕玉坊請教雕玉技法,多少次被拒門外,卻依舊痴心不改,一次又一次地前去虛心請教,弄得那些玉雕師父都開始對她肅然起敬,向他請求開啟教學之門。一個屢敗屢戰的堅強小女人!
張著吃驚的大嘴巴,三兩個整理清玉樓院中樹木的家丁,便呆呆望著那位清玉樓的主人、他們聶府的大當家緊攏著披風圍著清玉樓的外牆,繞了一圈又一圈,卻幾過院門而不入。情景,是恁地眼熟,熟到他們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浮起另一位繞來繞去的大人物——“阿濤!”
驚訝地齊聲驚呼,卻意外地震回了嘴角含笑、神遊太虛的聶府大當家。
一時之間,便見騎坐在樹上修理枯枝的幾個家丁,瞠著圓眼視著院外的大人物,而攏著披風的大人物,則停下了步子,將披風扯得更緊,不悅地掃向那幾個出聲的家丁。
這阿濤正被他緊埋在披風裡,他們怎能看見?而他,何時已到自個兒的院落?
兩陣對擂,人多勢弱的一方很快敗下陣來。
“大、大公子,您身體不適嗎?外面天這麼冷,您何不進屋內去歇息一下?”家丁之一結巴巴開口,堆起滿臉的笑紋,有一點想哭的感覺,這是大公子耶!做什麼呀,他們竟想到那個愛迷路的阿濤小姑娘!看看吧看吧,打擾到大公子了吧?
緩緩地點了點頭,聶府大當家緩緩從大敞的院門步進院來,依舊攏緊著披風,緩緩步進清玉樓大廳,消失在廳內轉口處。
徒留幾個騎在樹上發呆的可憐家丁,依舊瞠著眼珠,在寒風中發呆。
剛才是做了一個夢嗎?
擺脫掉身後可笑的瞪視,聶修煒加快步子轉入暖意融融的內廳,反手將廳門關好,憶起先前的無意識行徑,不由咧開唇,幾要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