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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我於第二日買到火車票,臨別兩條簡訊,分頭通知了明心和安然,一身T恤加寬鬆棉質長褲,向西藏進發。

西藏是離藍天最近的地方,太陽已經是一隻巨大的火球,蒸烤著我每一個毛孔。那些個日子,就是不停地喝水,再變成汗水流出來。

九天的時間,我只是徘徊在太陽底下。不同人說話,電話關機,整個天地只剩我一個人。

筋疲力盡地踏上歸途,回到家裡就泡進浴缸,切了兩隻檸檬進去,開啟電話,一串串的未接電話和未讀簡訊蹦了出來。

它們都來自於同一個名字。

左居城。

當你離世歸來,發現這世上還有人惦念著你,那種感覺,實在是很舒服的。

我回了他一個電話,他請我吃晚飯。

“……一下子就音訊全無,若不是我記下了齊小姐的電話,還以為你失蹤了。”

我笑笑,專心對付眼前的西湖醋魚。

“聽齊小姐說,她下週六結婚,是嗎?”

“嗯。”

“我準備了一份禮物。”

“嗯……呃?”我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去參加安然的婚禮?

看到我愕然的表情,他笑笑,“我只是想認識一下你的朋友。”

我不得不放下筷子,跟他坦白:“阿城,我想我得跟你說清楚……”

“你不用說,我都明白。我不急,我可以等。”

“我是說,現在你對我來說,只是一個老朋友……”

“這已經很好。當初我們不是從陌生人開始的嗎?”

我低下頭,無力解釋。

他不明白。

他以為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甚至連明心也這麼認為。

“淵哥哥和晨約在一起了,你也要人陪啊!而且左居城為你離了婚,難道你一點也不感動嗎?”

有時候真想把她的腦袋擰下來看看裡面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安然卻在晚上我和同床的時候,告訴我一件事:“我給淵大打過電話。”

我不做聲。

“本來,感情只是兩個人的事,我沒有資格多嘴,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淵大在一起。”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問:“怎麼說?”

“他說他尊重你的選擇。還說,愛一個人就是成全她。”安然的眼睛亮晶晶的,“所以我想問你,你是否真的想和左居城重修舊好?”

我只聽進了前半段,那透心的涼意又瀰漫了全身,“他這樣說?”

安然點頭。

我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整顆心臟彷彿成了灰。

“也許吧。”我聽到自己在說。

安然當新娘子的那天,美麗得無法形容。婚禮以後的好幾個月裡,我和明心都沉浸在她的美麗裡。連說話都變成了這個樣子,“你的面板很差哩,比婚禮那天掉了太多檔了吧?”

同樣美麗的還有月下的喜宴。

我和明心陪著新娘敬酒,遠遠地,我看見了琴知淵。

他坐在角落裡,燈光照不見他,只餘月光。

他整個人都是一團朦朧,只剩雙眸如玉。

我們一桌桌地過去,他也站起來,舉杯,說:“祝二位百年好合。”

聲音很快淹沒在一片道喜聲中,卻獨獨在我心裡蕩氣迴腸。

我儘量維持正常的笑容與聲音,裝出對待老熟人的樣子,說:“努力吃啊!可要把禮金撈回來!”

他的目光飛快地在我身上轉了一圈,馬上垂下。

明心問:“安美女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呢?”

他笑笑。

左居城過來拿出我手中的酒杯,換上一杯汽水,在我耳邊輕聲囑咐:“喝酒對身體不好。”

呀,何時何地,有個人也對我說過這句話。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隔著一桌酒席,落在琴知淵身上。

他的目光與我一觸即過,轉頭和身邊的一位女客聊天。

我自嘲地一笑。

昨日之日,棄我去者不可留。

過去的人,過去的話,都過去了吧。

我盡著伴娘的職責,全程陪同到婚禮結束,然後和明心包到餐廳,那兒有一桌已定好的席面等著我們全無形象地橫掃千軍。

左居城隨後也來了,順道給我們帶來了果盤。

明心暗地裡給我擠眼睛,“這個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