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竊笑。一回頭,赫然發現她就站在他的餐桌旁!
“你想幹麼?”簡直陰魂不散!他在心底低啐。
“你……住哪裡,我把錢……送還給你。”漫雪唯唯諾諾地說。
“不必了。”帥傲風皮笑肉不笑的瞅了一眼她猶掛著淚痕的臉,只想她快點閃人,別打擾他吃東西。
“可是,我們並不認識。”她不死心。
帥傲風別開頭去,懶得響應,希望她自動離開。
漫雪瞧他高傲地別開臉,不願理人,感到手足無措,真不知該如何是好。“給我你的住址,我把錢送還給你好嗎?”
帥傲風仍不理人,他看著老闆技巧地翻轉鍋上的蚵仔,放上盤子,淋上醬汁,端上桌來,他開始旁若無人地大啖美味小吃。
漫雪深覺不該欠下這份人情,而且他還是個陌生人,但他根本不理睬她,而她胃翻攪得厲害,實在是沒轍了。“對不起……”這是她僅能表達的話了,可他不吭聲,連頭也沒抬,她只好抱歉地行個禮,失神地離去。
走了,太好了!見那一小片陰影移開,帥傲風不以為然地嗤笑。他下巴微昂,抬眼瞧她,她的背影纖細,下垂的雙肩看起來憂鬱落寞,又長又直的秀髮在腰際晃動,映在地上的影子挺孤獨的,整個人和這熱鬧的夜市格格不入。
她是怎麼了?若不是那麼神經兮兮的,她算得上美味可口……呃,是美麗可人!
他一定是餓昏了,要不就是酒精作怪,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覺”!他想拉回思緒,但目光卻一直跟著她,直到她縹緲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
漫雪茫然地走出夜市,佇立在十字路口前,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失去了龍天民等於失去了全世界,她整個人只剩空殼,意識虛無縹緲。
馬路上吹來一陣冷風,揚起她的衣裙,接著春雨紛飛,路上的行人匆匆前行,只有她漫不經心地走著,不在意雨將她淋溼。
她沿著紅磚道行走,讓雨水和淚水同時在臉上泛流,但就算再怎麼狼狽落魄,都不會有人心疼她了……這可憐的棄婦心態使她悲從中來,而快撐爆的胃也絞疼了起來,她終於忍不住在路上嘔吐,把吃下肚的“龍天民”全吐了出來!
路人投來詭異的目光,她內心無比淒涼,跌跌撞撞地逃開,只想躲起來,在黑暗的角落舔舐傷口,然而無處可去的她終究還是回到家中。
“天啊!漫雪你全身都溼透了!整晚去了哪裡了?害得我好擔心。”年紀比漫雪大十歲的姐姐洛絲琴,苦苦在家裡等了漫雪一整晚,內心備受煎熬,她深怕漫雪會做傻事,一見漫雪一身狼狽地進門,幾乎是從沙發椅上彈了起來,急急地奔向她,緊抱住她。
“快跟我上樓去泡個熱水澡,你會凍壞的!”洛絲琴眼泛淚光,妹妹冰冷發顫的身子令她心疼萬分;她深知漫雪正經歷人生中第一次失戀的痛苦滋味,但她也暗自慶幸著,漫雪終於可以和那個黑道份子劃清界限。
“我不要,我不覺得冷。”漫雪已經麻木了。
洛絲琴硬是拉著她往樓上走,漫雪被動地走向樓梯口,雙腿卻軟弱地癱了下來,她不記得自己走了多少路,兩腿再也不聽使喚。
“漫雪,你怎麼了”洛絲琴驚聲尖叫,以為妹妹昏倒了。
漫雪疲憊地靠在樓梯扶把上,蒼白的唇浮上一抹苦笑。“姐,我沒事。”
“還說沒事!”洛絲琴抱著妹妹,哭了起來。“早知道,兩年前我就讓你留在歐洲定居,不讓你跟我一起回臺灣,害得你有機會認識那個黑道份子,現在又為了他整個人走樣,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爸媽?而且你從小就受最好的教育,擁有銀行專員資格又有芳療師執照,你一直那麼樂觀上進、那麼優秀,不該這麼墮落下去啊!”
見大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漫雪胸口一緊,淚又灼疼了她的眼,她虛弱地吐出一句:“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忘了他,你才二十三歲,人生的路還很長……”洛絲琴淚眼婆娑地說。
忘不了的,一輩子也忘不了,兩年不是兩天,跟他共同擁有的回憶太多、太深刻……洛漫雪搖頭。
“姐姐安排你離開南部,徹底忘了他;你要活得好好的,讓他看見你沒有他,日子照過,做個堅強的女人。”洛絲琴請求。
漫雪身子微微顫動,兩行淚滑下細緻的雙頰。她並不想當個堅強的女人,她只想擁有愛人的懷抱,但姐姐說得沒錯,她不能被他看扁了,她得活得好好的。
“我該去哪裡?”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