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和你說起過吧,那一年我寄養在山上,救了一個人,誰知那人結著大仇家,最後,因為這個人,我們整座廟裡的人,除了我和我媽,還有那個罪魁禍首,其他人全死了……因為這事,我生了一場重病……”
一說起這件事,她的語氣惆悵極了,慕戎徵心上則越發不安寧,額頭更是滋滋滋直冒汗珠子。
“你……你恨那個人嗎?”
問得好心虛……好心虛啊!
“怎麼可能不恨?我那麼喜歡他,可他卻把我最最愛的藥神婆婆害死了……”
突然就閉了嘴,無他,就是她一不小心說了喜歡,眼前這個醋王,不會發飆吧!
她不由得轉頭瞄了一眼,他居然神思恍惚。
“走了。我們要去南宮了……”
竟沒有發脾氣,真是夠稀奇的。
“你怎麼了?”
她拉了拉他。
“沒什麼。”
他只是有點害怕。
若有一天她發現了真相,會怎樣。
慕戎徵將她摟著,明明外頭熱的很,背上卻一片發涼,深深地,涼到骨子裡。
*
南宮晚宴,貴客如流,遍地霓虹間,暗香浮動間,笑語盈盈,杯觥交錯,放眼望,一片歌舞昇平,繁華似錦。
給老太太拜了壽,尋了一個角落坐著,冷眼旁觀這百態笑臉下藏著的各種文章。
今天,她是慕戎徵的舞伴,但是,他沒對外把她的身份給公開了,開宴前,他問過她,“想不想確定名份?父親已經不反對,他讓我自行決定。”
她想了想,說:“別了。公開了,我會很困擾。生後頭,我想安安靜靜的讀大學,鬧得天下皆知,我的生活會受到干擾,沒有正式嫁給你之前,我想簡單點過日子,可以嗎?”
看得出來,他很想公開,但是考慮到她的感覺,他答應了,還去和老太太說明了一下,讓老太太配合,不要在宴會上多說其他。
這場南宮晚宴,本來是慕戎徵相親宴,當時她還曾生氣,他揹著自己要相親,想不到時隔這麼幾個月,成為他舞伴的人,居然是自己,這人生啊,起起伏伏,一路會如何發展,還真是難以猜測。
“是不是覺得特別無聊?要不,我們偷溜?”
慕戎徵這一次學乖了,寸步不離蔚鴦身邊。
“不好,你是老太太最疼愛的外孫和孫子,你要是走了,老太太臉上無光,今天就是為了讓老太太開心才來的不是嗎?你別搞事情了。老太太現在都這麼歲數的,生日那是過一年少一年,搏她一樂,想來是你母親在天最想看到的事情,你愛母親有多深,母親就愛老太太有多深……你不想母親高興嗎?”
軟軟糯糯一番話,就成功打消了慕戎徵想溜的小心思,“被你說服了。那要不要去跳舞?”
“別,丟人現眼的事我不做。我那舞步要是在這裡顯擺出來,就是給所有人看笑話,要跳的話,以後我們悄悄地跳……”
那天在海濱海灘上跳舞時,她老是踩他的腳,可那個時候的場合,和現在的場合不一樣,那時,他們是混在人群裡的普通人,嘻嘻哈哈無所謂,踩到了也不打緊,現在,他可以說是舞會上焦點,一舉一動都受人囑目,能一樣嗎?
她成為所有人的評頭論足的新聞熱點。
“那我們去園子裡散散步?走了……”
拉上就走,蔚鴦想拒絕都不行。
正要走,舞臺上,有個朗朗的主持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四少裴御洲四少,請留步。”
話筒聲可響亮了,進口裝置,音質好,穿透力也好,它將這一句話,送進了在場每個嘉賓的耳朵裡,引得所有人跟著側目了過來。
既然身在這個圈子裡,慕戎徵再如何任性,人面上那些虛禮,還是要維護一下的,聽得叫,只得回頭,衝舞臺那邊望去,想看看是何方神聖叫自己。
佈置精緻的舞臺上,站著一個灰西裝男,慕戎徵認得那人,是北江外交官羅佑。
他牽著蔚鴦的手,大大方方走上前,這個親呢的動作,已然引起所有人暗自猜測。
人群為他們分開一條道,以供他們走向舞臺。
待離舞臺十來步臺時,慕戎徵停下,以手示意,“羅外交官怎麼跑到舞臺上去了,您這是想表演節目嗎?”
“我今天不是外交官,就是一個普通來賓,很抱歉,裴老夫人,裴總司令,我這樣做著實有點喧賓奪主了,但是友人相托,是以必須上來獻一下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