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把罪名全認下,就因為杜粵一句話,一下子就把所有委屈通通嚥下,將全部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杜粵這一叫,叫得真漂亮。
唉,可惜了!
居然沒把那個人的名字給吐出來。
蔚鴦眼見得事態沒有往她預想的方向發展,心下暗暗惋惜,不過,沒事,第一個目標,總歸是達成了,如果能順順當當地逼她攀咬出那個人,該是意外收穫。沒有達到,也在預算當中。
不急,慢慢來。
她暗暗吐了一口氣,笑了笑,沒有怒形於色,而是一派風清雲淡。
這是一個奇怪的畫風。
雷宇側目望著。
這個被潑了那樣一盆髒水的孩子,沒有半分怒氣,恬靜地就像他們正在處理的事,和她沒有一丁點關係——心胸真是大。
要換作是他,都做不到這樣平靜,想想之前那事,動靜鬧得多大,學校裡多少不利於她的流言在飛,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受了這麼多白眼和不公,如今真相大白了,她該傾吐一下情緒的,可此刻,她卻平靜地就像一個出家之人。
他不覺暗暗扯了扯唇角,心下很是欣賞:夠淡定,寵辱不驚,這樣的人,將來必是一個做大事的人。
凡大智慧者,必有大雅量。
誰說的他一時不記得了,但是,話很精闢,用在她身上剛剛好。
“哦,承認了就好……”蔚鴦淡淡地點頭,目光從泛著詭笑的杜粵身上一掃而過,落在羅樂樂那慘兮兮的臉孔上:“現在和我說一說原因吧,為什麼要針對我?被針對了這麼多年,我總得知道我到底哪得罪你了吧……”
羅樂樂暗吸一口氣,雙手捏著拳,覺得整個人有點快站不住了,必須攀著牆才能穩定。
她冷靜了一會兒才穩著聲音繼續說道起來:“因為你的父親蔚武害死了我父親母親,害我變成了孤兒。這個理由夠充足了吧!”
“哦,請繼續,我想聽詳情。”
蔚鴦平靜示意。
羅樂樂閉了閉眼,也不知是在冷靜情緒,還是在研究說詞,半晌才說:
“我是個孤兒。但是,我不是生來就是孤兒。
“在我四歲之前,我曾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我父親母親曾是政府部門的行政官員。
“十二年前,我父親在執行上級交代的任務時,和你父親起了衝突,被你父親當場一槍打死,這事有人證,你父親是賴不掉的。而就在當天,我母親殉了情。
“就這樣,本來受盡寵愛的我變成了孤兒,在孤兒院裡一待就是五年,直到九歲才被領養。
“那個時候我小,根本不知道父母到底怎麼了,說拋下我就拋下了,我在孤兒院過得很苦很苦。可我不知道要恨誰。
“十歲那天,我終於知道了我的身世,也知道是你父親害死了我父親,從那時起,我的目標就是折磨你,讓你過得我和一樣痛苦,天天生不如死……”
羅樂樂的父母還真死在十二年前那場政變當中,他們曾是平津城內普通的政府人員。
這件事,蘇喆調查過,屬實,她的確沒撒謊。
但是,有沒有被她父殺害這件事,實在有待考證。
不過,真要被殺害,好像也不用太奇怪,當年平津城內一片混亂,幾股勢力互相殺戮,無辜人氏慘遭迫害不在少數——據蘇喆的調查可以看得出來,當年的京都城,人人自危,總有人不斷在枉死。
所以說,他們這個理由編得很好,可見事先,他們是商量好的,一旦事情發生了變化,她就得被推出來頂罪……
輕輕地,蔚鴦又嘆了一聲,隨即又瞅了一眼杜粵,被這兩個人全力維護的人,應該就在外頭等訊息吧!
“杜粵,你來幹什麼?”
雷宇一臉若有所思,這小子這個時候跑來,絕對不是巧合。
“我找羅樂樂有事說。雷老師,你們事兒說完沒有?如果沒說完,能讓我先和羅樂樂說幾句麼,我媽的車在外等著,說完就走……”
這個理由好像編得也在點上。
誰都知道杜家每天在接送這個寶貝少爺。
但是,蔚鴦是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的,真要讓他們私下說上話,羅樂樂的嘴就越發撬不開了。
“杜粵,凡事都得有個先來後到,我還有話要和羅樂樂說呢……你等一下吧……我有件東西想讓羅樂樂瞧一瞧……”
她截糊了他,從自己的包包內取出一個牛皮袋,遞給了羅樂樂,笑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