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成年了,可人家乾脆就拒絕了。拒絕了就拒絕了吧,最近居然又冒出來,說,江南的藥有問題,偏偏還真有問題。
這件事,夠玄乎。
之前,他只覺得蔚鴦就只是一個長得漂亮的小姑娘,但今天在接電話時,他隱隱覺得這姑娘說話的語氣不一樣了,談吐中充滿了自信,面對他的怒氣,一點也怯場。
嗯,很好,今天,他要好好會一會這個似乎變得讓他兒子無比聽話的小姑娘。
*
蔚鴦這是第一次走進姚府那古色古香的園子,這園林比蔚園更大更氣派——姚記名聲在外,他們的珠寶是姚富新帶出溫市在瑞都打響了品牌,姚家是有錢人,實至名歸。
沒一會兒,蔚鴦就被領進了一間藥味濃烈的屋子。
此刻,姚江南正靠坐在床上,面色臘白,看上去精神狀態很不好,見到她時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也太慘淡了一些。
“蔚小姐,你看看,你看看,就因為你幾句話,我家江南就變成這樣了。”
站在邊上的姚富新,穿著一身黑色家常便服,一見到她,滿臉怒容立刻形於那方方正正的臉孔上,態度顯得無比惡劣。
“爸,您別兇蔚鴦,她又不欠您什麼。”
姚江南坐直了,用虛弱的聲音維護著。
沒有多說一句,所謂醫者,有時難免會被心急如焚的家屬責怪,這樣的事,以前的蔚鴦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回了。
她知道,對於醫者來說,只有把患者治癒,才是醫術超群最好的證明,至於其他,不用廢話。
今天,她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被誤解、被為難的準備。
沒事,她會打消患者家屬疑慮的。
此刻,面對盛怒,蔚鴦不慌不亂來到床邊,第一時間執起姚江南的手看了看脈,半晌,道:“把舌頭伸出來讓我看看……”
姚江南依言做了。
蔚鴦微看罷,收回手時很肯定地撂下診斷,“這是正常現象,想要脫離那些藥性的控制,中間本來就會有這樣一個煎熬的過程。只要吃我帶來的藥,兩個小時後人就會恢復精神的。姚伯伯,您放心,沒事的。”
她一邊作結論,一邊從醫藥箱裡取出了藥,轉頭看向眉頭深鎖的姚富新,直直對視過去:
“藥呢,我已經託人給捎回來了。溫市這邊都沒有,進口藥很難弄到的……姚伯伯,只要讓江南吃了藥,他身上這些症狀就能很快消退,就不知您肯不肯信我……願不願意讓他吃?”
將藥瓶拿在手上,她輕輕搖了搖。
“蔚三小姐,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從哪弄來什麼進口藥?快說,你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姚富新盯著那藥瓶,眼神始終是不信任的。
這也無可厚非,誰讓她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呢,想來在姚老闆眼裡,她,蔚鴦該是那種任由別人拿捏在手心上的柔弱女子,現在卻要救他命懸一線的兒子,有點不可思議。將心比心之下,他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這呢是德國制西藥,對江南的病絕對管用。如果您不相信我,那您可以給您認得的醫生打個電話,好好詢問一下,這藥是不是很金貴?是不是很難搞到?就算是醫院裡的醫生,也不見得弄得到……請您看清楚了,這是原裝的,還沒有開封。如果您把它開啟了,您就能在裡面看到一張印有兩種文字的說明書,一面是德文,一面是A國文字……具體有什麼作用,您可以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
她把藥瓶遞給了他。
出於謹慎,姚富新還當真當著她的面,拆了藥盒,果然看到了那張說明書,在看清上面的功效後,他還是遲疑,想了想,最終給自己一個熟悉的醫生打了電話。
那張前一刻還異常嚴厲的臉孔,下一刻堆起了笑容:
“遊醫生啊,我有個事兒想問一問,有一瓶名叫息寧格列的德國藥,是不是可以治我兒子的病?”
電話內的遊醫生馬上回答道:
“息寧格列呀?是啊是啊,這是德國最新研發的一款藥,目前還是限量生產,價值很昂貴,而且還買不到,聽說只有軍區總醫院有,總司令透過外交手段才弄了一些回來,一般人根本弄不到。如果令公子可以吃這瓶藥的話,治癒的機會就會大大提高。哎,我說,老姚,你弄到這種藥了?不錯吧……門路越來越不得了了啊……”
能得到這樣的肯定,是姚富新想不到的,他又細細地問了這種藥的包裝和外型,在確定這藥是真的之後,才掛下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