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其自然吧!”
裴御洲將她擁著,望了望天,所謂緣份,一半是形勢逼人,一半是事在人為。
*
海邊,迎著冷冷的風,望著灰朦朦的天空,酈羲庭覺得整個人的熱情全部被吸了個乾淨,身體裡只剩下一片空洞——這麼多年,她順風順水,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優秀,任何時候都能迸發活力,對於生活,對於未來,她總有無盡的想法,今天,她徹底廢掉了……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可笑之極的廢物。
竟會認錯人。
竟把自己的滿腔熱情獻給了一個陌生人。
竟然稀裡糊塗就上錯了床,愛錯了人。
她自詡聰明過人,結果錯到無法挽救。
這一刻,她是這麼地質疑自己:
酈羲庭,你這沒見過男人,還是怎麼了?怎麼輕易就……給錯了真心?你喜歡的是以前的小叔,還是現在這個突然出現在你生活中、只對你溫柔的男人?這個男人,到底哪吸引你了?
細細地,她想了很久很久,從頭捋到尾,又從尾回頭捋,想明白了:她就是把他當小叔看了,有了這個基礎後,她開始慢慢地、以全新的眼神來認識他。
他很優秀,有非凡的學習能力,不驕不躁的人品,坦蕩磊落的作風,人際交往上不太精通,但不傷大雅——他始終是一個出類拔萃的男人,對她又愛護有加……
這些年,她從來不會長時期和同一個異性相處這麼久過,而感情這種東西據有滲透性,長時間的親密相處,自然而然就會產生一些複雜的情愫:兒時的依賴,加上成年異性間的莫名吸引,自然發酵後不知不覺就生出了一種感情——她以為那就是愛情……
那是愛情嗎?
現在,她無比懷疑。
當真相大白後,她是如此的困惑:自己愛的是小叔,還是這個像小叔的男人?
不知道啊!
她抓著頭皮,痛苦地直踢腳邊的沙子。
此時此刻,只要想到柏政司平白得了她的身心,想到司小北見到她時自認是“柏政司”,她就委屈地直落淚: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孔,兩個完全不一樣的靈魂,都在欺負她——她的小叔是故意想把她讓給他弟弟嗎?因為她和柏政司已經是男女關係了,還是因為小叔對她沒有男人對女人的想法,所以才故意不相認?
她越想越煩,越想越苦楚,忍不住蹲在那裡嗚嗚嗚哭起來。
*
酈羲庭沒有再出現在醫院。
柏政司悄悄地在私下問過酈苳暖:“小乖她沒事吧……”
得到的回答是:“出去旅行了。”
是的,她沒來搭理柏政司,也沒來認司小北,就這樣消失了。
也許是生氣了,也許是在逃避。
對此,柏政司有苦難言。
十天後,柏政司和司小北出院了,他們被安置在一處別墅休養。
柏政司好得很快,司小北的骨折卻不是一天兩天能養得好的,倆兄弟待在一起,或下棋,或看書,或研究烹飪……
漸漸地,柏政司發現,自己融入這個時代已經夠快,但司小北的領悟能力更強:他的棋道比他更深;他的學問比他更博,他的廚藝比他更精湛,他對時局的瞭解比他更透徹,他在人情世故上比他更圓滑更通透……他的笑容,更讓人覺得深玄難懂……
總統夫人曾在私下對他說起來:“小北就是一隻笑面狐狸……”
一點錯也沒有,他看著很溫善,實際上極其狡猾,否則,他怎麼能將不利於他的形勢化為有利,最終聯合他把那個禍害了他那麼多年的人渣給滅了呢……
最奇怪的是,這個人絕口不提酈羲庭,只和他談笑風生,休閒度日。
三個月後,司小北恢復了健康,柏政司也變得生龍活虎,唯一讓他們覺得遺憾的是,酈羲庭始終沒有回來。
“哥,我想離開這裡。”
某個清楚,柏政司在早餐的時候,對坐在對面的司小北說。
“去哪?”
司小北看他。
“天涯海角都可以。就是不想待在國內。”
酈羲庭的迴避,讓他明白,自己不是她要的人,繼續留下,沒意思。
“你放得下小乖?”
司小北輕問。
這是他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主動提及小乖。
“放不下也得放下。”
他是這麼的冷靜。
“都沒有爭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