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蔚鴦在拼命讀書的同時,也在暗中觀察杜粵。
這個被稱為學校小霸王的渣學生,最近安份的很,早上準時準點來學校,在校期間也不惹事,傍晚準時準點坐上來接的車回家。
校園裡那個雜工小尤,一直在暗中監視著這個人。這是蔚鴦讓蘇喆交待的。
面對這樣一個結果,她並不意外,那根斷指能震攝到他,同時,也能令那個真正的幕後之人,就此深藏起來。
不過,沒事,那人作妖慣了,早晚會現出原形,安穩一陣子也好,她有功課要忙,之前才鬧出一個大動靜,月考前,她並不希望有事發生。安安穩穩把月考考好,翻轉她在老師眼裡的形象,比把那個人抓出來更重要。
蔚蘭也很規矩,且避得她遠遠的。
這樣一來,蔚鴦倒是耳根清靜不少,可一心只讀聖賢書了。
柳瀚笙也沒再找她,同在一個班級,偶爾目光會有交集的時候,他看她時,帶著深思,而她,不帶半絲情緒。
同班同學當中,有很多人依舊排斥她,時不時會奚落她:“哎,草包,讀書得循序漸進,老是抄別人的作業,你好意思啊……”
雷老師曾在課堂上誇蔚鴦,作業做得漂亮,課後,就會有人明裡暗裡地來損她。
他們以為,那些作業,是她抄權珍,或是何歡的——近來,這兩個人和她走得很近,她們倆,一個理科好,一個文科好,而且,如今的她們已經結成三人行,時不時會一起去圖書館,終日形影不離,所有人都在猜測,她的作業是抄了她們才做得那麼好。
蔚鴦懶得爭:別人愛怎麼以為就怎麼以為,關她何事?
這些小女生小男生的想法,以她三十歲的心態來看,皆幼稚到可笑。
“蔚鴦,你明明沒有抄作業,為什麼不解釋?”
這幾天,權珍看得分明,每每看到有人冤枉她,心下就憤慨,曾多次想替她說明,可蔚鴦不讓,輕描淡寫道:
“我來讀書,不是為了得到他們的認可,也不是為了顯擺為了炫耀,只是想充實自己,讓自己活得更有底氣,為自己的將來打好基礎。如果非要打他們臉,月考,期末考,升學考,每一次考試的成績,都能妥妥地打到他們臉。我不急……一步一個腳印走好自己的路就可以了……”
權珍聽了輕嘆,覺得這番話實在太有道理了,反觀自己輕易能被人激怒,不由得感慨道:“蔚鴦,你太沉得住氣了,我脾氣太急躁,太火爆,真該向你學學。”
蔚鴦笑笑,都死過一回的人了,看事情自然就變得透徹而冷靜,冷靜到根本不像一個十六歲少女——這是何歡說的。
是的,十六歲本該是最最天真無邪的時候,可是她的心裡卻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目標更是無比明確的:出人頭地,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懂什麼是該做,什麼是不該的。
該做的事,她就得花所有時間去好好的做,比如:用心讀書,用心練功——做這一切,全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優秀。
不該做的,就不用浪費時間,比如:和這群小屁孩們爭長短,比高低,那特沒意思,還不如做幾張試卷,多看幾本書來得有滋有味,又或者乾脆輔導權珍學英文來得有意義。
介意那些有的沒的,那等於是在浪費生命。
特立獨行做自己,這是對自己最好的交代。
關於權珍和何歡,她和她們的關係越來越親密了。
蔚鴦挺喜歡權珍,這個姑娘,平常看著很不合群,但其實是一個心思縝密,不屑與庸俗之人為伍的直爽女孩,個性極強,心氣很高,所以才和其他同學有點格格不入。
至於何歡,這姑娘,長著一張大眾臉,普通到能讓所有人忽視她的存在,她家境不太好,聽說父親總愛家暴,手上身上時不時會帶淤青。
在她學校沒什麼朋友,之前常獨來獨往,很難和交朋友,但這番何歡衝蔚鴦遞來了橄欖枝——這也是個苦命的姑娘,蔚鴦想開始全新的人生,就接納她做了另一個朋友。
三個女孩子,年紀相仿,同一個班級,又成天膩在一起,感情在一天一天深厚起來。
*
又一天清晨,蔚鴦剛走進教室,鈴聲就響了起來。
沒一會兒,雷老師來了,走進來後笑著拍了拍手,看那樣子像是遇上了天大的喜事,眉目都是飛揚的,說道:“同學們,今天第一節是國文課,但是,今天在講課之前,老師得向你們介紹一位剛剛轉過來的新同學……司政北,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