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第一高讀書?”
蔚鴦問司小北。
司小北先是愣了愣,在收到小乖投來的眼神時,他明白了,這小妮子已經不滿足遠遠的看上一眼了,瞧,現在已經想著如何登堂入室了。
“嗯。我正在辦學籍轉遷,過幾天就會來第一高。”
他點頭,配合著小乖。
“你不是江縣人嗎?江縣的上級市江市,其第一高也是所不錯的學校,江縣離溫市那麼遠,你怎麼想到要跑溫市來讀書?”
“嗯,有些私人原因。”
他含蓄地沒有說破。
蔚鴦不便追問,轉了話題:“哦,學校不是有宿舍的嗎?”
“我得帶著小乖,不能住男生宿,所以準備在外頭租房子。”
“小乖不用讀書?”
蔚鴦看小乖,這個年紀,應該在讀小學了呀!
“不能。小乖病著,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病,我得看著她……蔚姐,實不相瞞,我們之所以跑來溫市,就是因為溫市的醫學比較發達,全國人民都知道這裡有最好的醫科大學,以及全國一流的醫院。我們來溫市,主要是看病,次要是讀書,所以哪怕是去第一高上學,我也得帶她在身邊,寸步不能離……我們這丫頭,最能闖禍了,一個不留神,就能給我惹來大禍……”
說話間,他摸了摸小乖那頭頭髮,雖然嘴裡有責怪,舉手投足,盡露憐惜。
蔚鴦笑容一凝,本能的伸手去摸小乖那纖細的小手腕,一探,臉上頓露驚怪之色。
天,這脈相,也太古怪了。
若是按經驗,小乖根本就是個活死人,應該躺在床上,等著大限之日的到來,可偏偏她卻是活蹦亂跳的,除了面色顯得有點蒼白,身上的體溫有點異於常人的低之外,根本看不出她有什麼異樣。
怎麼會這樣?
她不由得反覆切了脈,得出的診斷是一樣的。
“小乖這是得的什麼病?”
饒她識遍天下疾病,卻診不出病因,心下免不得咄咄驚怪。
“說不上來,那是胎裡帶出來的病,時好時壞……哥哥為了陪我,時不時請假,都不能好好讀書……最近我想了想,不能再耽誤哥哥讀書了,想陪讀,這樣的話,還能時時見到蔚姐,你說多好。”
小乖笑得燦爛,嗓音甜美。
一個得了絕症的孩子,心態這麼好,真是乖得讓她心疼到骨子裡。
她不由得伸出手,將這個可憐的孩子擁入懷裡。
片刻後,她笑著說:“嗯,看在小乖這麼乖的份上,往後頭,小乖住到姐姐家,你看如何?我們家另有一幢小樓還空著!”
“真的?那是最好不過的事……”
小乖眼睛一亮,轉頭衝小司打了一個眼神,滿臉盡是洋洋得意:小司哥哥,我們可以住到媽媽家了,以後不用望遠鏡偷看了。
小司扯了扯唇角,不覺得這件事可行——慕戎徵那邊肯定不會同意。
“小乖,你看,大哥哥在那邊,想要住在姐姐家,還得大哥哥同意,快……去和大哥哥撒嬌。”
她慫恿著,想把人支開。
“好嘞!”
小乖撒腿飛也似的跑了去。
很好騙的。
蔚鴦收起笑容,轉頭看那個陽光少年,神情顯得凝重:“小司,小乖知道自己的情況嗎?”
“知道。”
兩個字,司小北咬音沉重。
蔚鴦的心,鈍鈍地疼起來,這麼一個靈動的孩子,怎麼就得了這樣的絕症呢?
哪怕放在十三年後,這樣的病,也是藥石無醫的,死亡那是早晚的事。
真是太可惜了。
“真是為難你這個做哥哥的。”
“我不是她哥哥。”小司露齒笑著,翩翩少年,溫溫如玉:“我是她命定的丈夫。”
您未來的女婿。
默默地,他在後面又加了一句。
蔚鴦笑了笑:“我懂我懂……”
小乖來日無多,小司這是在陪著小乖玩過家家的呢……
小司哪能不懂她這句“我懂”是什麼意思,又不好解釋,由著她誤會了。
*
小乖悄悄地走向慕戎徵。
陸經年歪頭看到了這樣一幕:這個漂亮小娃娃,賊頭賊腦的,一雙黑溜溜的眸子,閃著一種精光,小小手指壓在唇上,示意他別出聲,瞧那注意的方向:人家是衝閉目養神的慕戎徵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