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戎徵今年二十二歲,十八歲正式參的軍,但其實十六歲時,他就已經被安排進了特種基地,暑寒兩假,別的學生在家悠閒度日,他卻已經在軍營跌打滾爬,摸槍打靶,一身青澀的少年稚氣早早被磨光,軍隊將他練得少年老成。
有人曾問過裴淵:“總司令,您膝下子嗣並不多,大公子病弱,二公子身患眼疾,五公子不知所蹤,唯四公子不僅身康體健,且文武皆備,您不把人留在身邊好好栽培,怎麼往那種苦地方塞?說句難聽的話,您不怕傷了,殘了?”
裴淵回了這麼一句:“我更怕他廢了。那小子留在瑞都,他只會一慣的橫,頂著自己姓裴,這些年給我招了多少事?特種基地是個磨人的好地方,可令他脫胎換骨。我要的就是磨掉他身上的銳氣。一個人可以傲,但是,沒本事的傲,那是傲慢無知,我裴淵不養遺人笑柄的廢物。”
那時,金剛狼特種隊還只是雛形。
慕戎徵進去時,在年紀上,他是最最小的那個,卻成了最最讓長官頭疼的刺頭——什麼都一學就會,什麼任務都能完成,那張嘴,要麼不說話,要說一定能頭頭是道地把長官給噎死。
這樣一個刺頭,真是讓長官們又愛又恨,不知該怎麼對付他。
當這刺頭蛻變成利刃時,正是前金剛狼隊長犧牲之際。那次險些失敗的任務,是他領導隊員們替前隊長報了仇,也是他帶著他們走出了荒灘絕境,浴血歸來。
那一年,他才十八歲,才正式入伍沒過久。
後來,在收服那幾處小散軍的過程中,金剛狼屢立戰功,最終,司令部同意了他成立特戰營的提議,金剛狼特戰營就這樣成立了。
這幾年,他一邊讀書,一邊練兵,一邊領著這些精銳一次次實戰,幹掉了不少意欲毀掉南江太平的間諜、叛徒、亂軍、毒梟、奸商、貪官……
別人做這些事時,都會有所顧忌,怕攤上事;他敢,只要罪證確鑿,他就敢當場斃了——他的骨子裡就有這樣一種狠勁兒。
這個時代,新舊交代,三足鼎立的軍政府,雖然已建立相對完善的律法,可是軍政府對於律法的干預還是隻手遮天的——換而言之,這個社會,還不是真正的講法制的文明社會,國家還未一統,一切還沒有完善。
慕戎徵殺過不少人,男人,女人,老人,甚至於還有未成年人——當他們想和南江政府的統治抗衡時,只要危及了地區安穩,他下手絕不會留情。
不過,金剛狼特種隊行動時都蒙臉,只有過一回,他露過真容。
那就是兩年半前,涼山,他和燕金城一起圍剿困擾他們南江和北江多年的毒梟時,燕金城被擄去,他未得司令部允許,私自帶人去救,卻被一個女人困住,面罩被她當眾撕開。
所幸,那日他大難不死,並當場將那女人斃了,毒梟家族就此四分五裂,死得死,逃的逃,殘的殘……可惜,老大和老二沒能逮住,就此逃躥,不知所蹤。
那一場火拼,是他和北江燕金城結盟的見證,一南一北兩員虎將就此成為惺惺相惜的友人,如此才有了後來在江心半島一起軍演的後事。
慕戎徵很注重軍演,因為實地演習,實在太重要太重要了。
想要保家衛國,就得有實戰經驗,否則一切就是空談。
對,他很早就知道了:軍人,得以保家衛國為天職。
在穿上這身軍裝之後,此生,他活著,就得保南江百姓太平無憂,更盼望著有朝一日,A國不再三分天下,如此,國家才能強盛,經濟才能發展,否則,A國在國際上永遠也直不起腰。
而若想悍衛家國,必要的時就得以暴制暴。
殺人者可立威。
同時,殺人者亦結仇。
慕戎徵相信,在這世上,想要他命的不在少數,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他更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殺戮會連累到蔚鴦。
“砰……”
一聲槍響,直傳影館頂樓。
慕戎徵才坐下正要看資料,聽到槍響,整個人頓時從優閒狀態噌得進入了警急戒備,心頭一緊,沉聲喝問:“怎麼回事?哪來的槍響?”
南江的槍械管理上極為嚴厲,凡私藏槍械或是販賣營利者,輕者監禁五到十年,重者槍斃,比如那種私賣軍火的,查到一個斃一個。
所以,南江相對於北江還是安全的,也更受國外旅人的喜愛。
“我去看看。”
張副官道。
“等一下,我們一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