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穆似乎明瞭了什麼，繼續朝著葉琉璃開口：“你現在……和程銓？”

葉琉璃抿了抿嘴唇，卻完全沒有隱瞞：“戀人。”

卷三　03

“戀人”

——這是葉琉璃第一次用這樣旖旎的詞語形容自己和程銓的關係。本以為自己會覺得尷尬和詭異，但是葉琉璃真正說出口的時候，卻發現一切是那般的自然和隨意。或許，在葉琉璃心底早已經承認，而嘴上的話遲疑到如今才說出口。

一切堆積著，堆積著，然後便在這個時候水到渠成了。

這般想著，葉琉璃完全不覺得有任何尷尬，相反隱約就透著一種甜蜜感覺。

肖逸穆聽著葉琉璃坦率至極的話，略微愣了愣，長長的沉默之後，肖逸穆朝著葉琉璃緩緩地抬起頭：“呵呵，琉璃，這可是一個大新聞啊。”

陽光將從肖逸穆背後的大大的落地窗透進來，在肖逸穆的身上勾勒出淡淡的身影。這樣的肖逸穆，愈發顯得貴氣凜然。這樣的男人，不管他說什麼，都有著讓人信服的盅惑力。

然而，此刻的肖逸穆卻讓葉琉璃覺得有點難以捉摸的意味。雖然就坐在自己眼前，但是他眼底含著的思緒卻是掩藏在這個身體之後的。

“琉璃，你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肖逸穆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某種悠遠寧長的意味。他看葉琉璃的眼神似乎帶著審視和憐惜。成熟的男人，比你經歷的事情多，比你想的自然也更深遠一些。一些事情雖然還沒有發生，但是他都能預見到。

當這樣的男人說“你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的時候，葉琉璃幾乎是本能地心口猛然“噔”了一下。

——本沒有考慮的事情，這會兒卻是在肖逸穆的提點下，不得不去思考。

是的，這些事情只需要略微想一下便是知道會如何發展。如今，自己離婚的身份已經曝光，不過事業上的一點兒成就，已經被娛樂記著瘋傳出自己手段了的，暗指自己爬上了某位大人物的床。

若是自己和程銓的戀愛關係公佈於眾……圈內圈外的人會怎麼看待自己？

手段卓著？卑劣惡毒的壞女人！大約某些“奇幻”一些的記者，還會說自己會什麼巫術，或者給程銓吃了什麼迷魂藥之類的吧。

誰又知道？

這般想著，葉琉璃安靜地低下了頭。遲疑只是一剎那，再抬起頭的時候，葉琉璃眼底又顯得堅強和決絕：“這些，我都知道…我可以面對。”

——說著話，葉琉璃輕輕地咬了咬嘴唇。

肖逸穆蹙眉慵懶地斜靠在椅子上，看葉琉璃的表情帶著幾分審視。

“趨利避害，不應該是人的本能嗎？”肖逸穆輕笑一聲，看著葉琉璃，聲音裡帶著一絲盅惑，“程銓有太多影迷，其中的那些女影迷，簡直是將他當做夢中情人的！呵呵，做他的女人可不容易啊。”

葉琉璃努了努嘴，正要開口說什麼。

肖逸穆爽然地笑著，倒是不再撓彎子了：“相比之下，我可就簡單多了……大不了，我可以像對莫揚一樣對你。”

葉琉璃愣了愣。

肖逸穆又是笑著，聲音裡帶著幾分盅惑：“特權階級的日子，應該是舒服的。”

——肖逸穆這樣的話，算是表白了。他這種年紀和身份的男人，說愛葉琉璃愛得多麼火熱，那應該是沒有的。就算有，也不會表現出來。但是，讓肖逸穆就這樣輕易地對葉琉璃放手，他又是捨不得。自從肖曉瀟那個媽媽離開，這麼些年，肖逸穆也是難得讓自己有些動心和喜歡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兒子又喜歡。怎麼想，他們都是合適的。兩個都是離婚的人，兩個人都帶著一個孩子。這樣的兩個人重新組合家庭，實在再合適不過了。

在肖逸穆眼底，愛情並不能永遠，兩個人想要好好的過日子，自然不能沒有感情。但是，更重要的是彼此“合適”。畢竟，激情會漸漸退去，愛情會變成一種習慣。相處久了，就好像左手和右手，握在一起已經不會臉紅和顫抖了，卻是不可能彼此離開。

“而且，兩個孩子會很高興。”肖逸穆雖然在表白，在誘惑著葉琉璃考慮自己。但是，他的語氣，他的聲音，依然看起來穩重如山。並沒有任何謙卑和低姿態。

和肖莫揚那樣少年為了愛情幾乎要燃燒生命一般的激情不同，肖逸穆對於喜歡的表達更含蓄，也更小心。這樣的說辭，這樣的表態，即使再一次被葉琉璃拒絕，也不會折損了他肖逸穆的面子，更不會讓兩個人之間的相處顯得尷尬。

葉琉璃抿了抿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