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十多天,章陌煙沒再看見過肖行雨。這期間她做了很多事,找到了新的住所,並且搬了家,直到忙定了有空坐下來看電視,才在本地新聞裡看見“魔巖”探險俱樂部轉型為“登峰救援隊”去某城參加抗洪救災的訊息。 雖然新聞畫面裡沒看見肖行雨,但章陌煙沒來由地篤定他一定是去了。 新的住所就在雲山家園後面兩條路上的一個小區,住慣了的街道對周邊也熟悉,章陌煙還是選擇住在這片,她從內心不太接受得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晚間剛過九點,章陌煙從超市買了些日用品回家,提著袋子一轉進小區,視野就驟然暗了下去。 這個小區和雲山家園同是上世紀末的產物,但因為沒有學區房的光環加持,不管從人氣還是保養方面都和雲山家園差一大截。小區裡住的老人居多,這個點已經鮮有人走動,遮天的桑樹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修剪了,昏黃的路燈和幾家燈火穿過厚重的枝葉下來,落到地面已經所剩無幾。 十幾天的時間炎炎夏日就走到了末端,穿著短袖的衣服已經感覺有點冷,回去的小道越來越黑,沿途草叢中沒了蟋蟀了叫響,莫名顯得異常空曠。空氣裡章陌煙的腳步聲是唯一的聲響,一步一步似乎都能聽見迴音,走著走著後脊都開始發涼。 忽然,章陌煙身形定住,昏暗中她原地不動了一會兒,才謹慎地回頭往後看了看。 身後空空如也。 她眨了眨眼睛,又緊張地把四周打量了一圈,依然沒看見什麼後,她加快步速幾乎小跑起來奔到自己所住的樓棟,飛快地用磁卡刷了門禁奔了進去。 這種如影隨形的感覺已經有好幾天了,章陌煙爬上6樓的房子關上門,抵在門背上喘了好久,等自己平復下來,才發現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把超市的袋子放到桌上,她坐下來倒了杯水給自己壓驚。她一邊喝著水一邊回想剛才的情形,她分析自己還是多想了。 都是對自己這個陳觀復後人身份的危害想象,最近她總疑神疑鬼地覺得有人跟蹤自己。 “叮鈴鈴——” 突然,房門的對答電話響了起來,有人在一樓按了她這房的呼叫鍵。 這麼晚了誰找她? 章陌煙疑惑地站起來,拿起電話:“喂,哪位?” 對答機那頭一片空白。 章陌煙渾身的寒毛騰一下全豎了起來。 “喂?……誰按門鈴?……有人嗎?” 聽筒里長久的無聲,章陌煙緊緊地捏著電話,又等了幾秒她反應過來迅速地掛掉了電話。 然而,她剛掛掉,對答機又“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章陌煙心臟瞬間吊到了嗓子眼,她雙眼直直地看著發出聲音的機器,完全被一種無形的恐怖擭住了。 鈴聲第三次響起的時候,章陌煙猛地抓起了電話:“是誰?” 一樓的對講筒裡仍舊一片死寂。 “講話!” 還是沒有聲音。 但此刻一樓一定是有人的,她甚至能想象得到現在有個人就站在一樓的鐵門前,正死死盯著她601室的按鍵。 章陌煙猛然醒悟,這幾天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不是自己多想,是真的有人盯上自己了! 這個人跟蹤自己的目的是什麼,是衝著天青釉瓷來的嗎? 想到這一層,章陌煙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氣,丟掉電話一把推開門鞋也沒換就直奔下樓。 她等的不就是這人嗎?! 她倒要看看在背後操縱她和肖行雨認識、在五年前就給她和陳觀復做了鑑定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問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然而等她跑到一樓,單元樓的鐵門前早已沒一個人影了。 章陌煙不甘心的跑出樓棟,又沿路追出去了一個路口,還是一無所獲。她站在一盞路燈下一邊喘氣一邊回想剛才的事情,思考那個按鈴人的舉動到底是什麼目的——恐嚇她嗎?還是挑釁?還是單純地就是想明示她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章陌煙沒有答案,這時遠處拐進來一輛打著遠光燈的汽車,章陌煙條件反射眯起眼睛抬手擋了一下,等車近了才發現有點眼熟。 “陌煙?”汽車靠在路邊,金學洋夾著個扁扁的紙箱從車裡跑了過來,“你怎麼站在這裡?” “學洋你開過來的時候有看見人過去嗎?”章陌煙抓住金學洋的胳膊,“這條路就一個方向,你有看見人嗎?” 金學洋發矇地看著章陌煙,握住她一側肩膀:“我沒有看見迎面有人過去,發生什麼事了?你抖得這麼厲害!” “我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我……”章陌煙囈語道。 金學洋吃了一驚,立即往四下看了看:“那這地方不能住了,太危險了,陌煙你得換地方!” 章陌煙被金學洋的大聲拉回神思,她木了一下,按住金學洋要拉他走的手:“沒沒,應該是我看錯了,你別緊張。” “看錯了?” “嗯嗯,申海治安這麼好哪有這種事,”章陌煙看看金學洋胳膊夾的東西,轉移話題“你怎麼這會兒來了,這是什麼?” “我剛下班,現在單位卷得要死,這是我給你在網上買的一個衣服架,今天剛到貨,我看你以前住的地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