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陌煙真的沒想到,肖行雨一個那麼大塊頭的男人居然會露出貓咪踩奶時的表情,真是叫人母愛爆發。 從洗手間把碗勺洗回來,又伺候肖行雨刷牙洗臉,在野外斷糧三天也不會餓死的男人,忽然變成了四肢無能的窩囊廢,牙刷都拿不動了,還是章陌煙給他刷的牙。 等一切忙完,章陌煙自己也在洗手間洗漱好,一出來發現大哥大姐擠在一張病床。 章陌煙目露奇怪,純樸的大姐坐起來說:“小姑娘,醫院是不是沒給你摺疊床?那張床就給你睡吧,我和你大哥擠擠。” “不用不用,”章陌煙連忙推辭,看著體形富腴的大哥大姐擠在一米寬的床上,她怎麼好意思,“護士說今天的摺疊床發完了,明天就會給我安排的。” 大哥笑著說:“那不是還得明天嘛,別客氣啊,我們可以擠擠。” “真的不用,你們兩個擠沒法睡好的,還是我們……”章陌煙轉頭,肖行雨嘴角勾著意味不明的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她清了清嗓子,“還是我們擠一擠吧!” 肖行雨眼睛攫著章陌煙,從容自若地慷慨附和:“大姐別跟我們客氣,陌煙說得對,要擠也是我們擠,我們兩個瘦。而且我這手上的傷好弄,大哥你那腿嚴重,外一碰著了影響恢復不好。” 理由充分,入情入理,叫人無法拒絕。大姐也就沒再堅持,回去了摺疊床。 嬌氣大哥不解地盯著肖行雨:“你這小夥子挺有意思的,做了手術都沒見你哼一聲,你就不疼嗎?” 肖行雨不屑道:“大男人怎麼能喊疼?” 大哥笑得高深莫測:“小夥子你這就不懂了,我前兩天從手術室出來疼得要死,我一喊疼我媳婦就過來親我一口……” 話還沒說完,從摺疊床上飛來一隻拖鞋,正中大哥心口,伴隨而來的是大姐的咆哮,“你害不害臊啊,好意思說出來,還不都是你不要臉!” 大姐氣急敗壞的過來,“呼啦”一聲拉上兩張床之間的布簾:“你們休息吧,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沒羞沒躁喜歡說笑,你們不要介意。” 章陌煙搖搖頭:“不會。” 肖行雨則是笑而不語。 一方布簾隔開拉一個小空間,小空間裡只有一張床。儘管隔壁還有兩個人在嘀嘀咕咕,儘管這個地方是醫院,儘管床上那個人是病人,還是覺得超級曖昧。 以肖行雨的身高體長,這種病床讓他一個人睡都委屈,但他還是熱情大方地挪出左邊半張床,內心幾乎雀躍地等待某人光臨,章陌煙被他的目光看得有點心悸。 “我去把燈關了。”章陌煙儘量自然地說。 燈一滅,藉著窗外的光躺上床,兩個人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正覺得侷促,肖行雨大被一拉,把她也裹進了被子。 章陌煙大氣都不敢出。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的房間裡逐漸響起大哥大姐震耳欲聾的鼾聲二重奏。 渾身有點痛,和肖行雨貼在一起的地方隔著衣料也覺得燙,章陌煙根本醞釀不出一點兒睡意。 正在心裡數著第1001頭羊,耳邊忽然響起極富顆粒感的聲音:“陌煙,你明天不走了吧?” 章陌煙轉過頭訝異:“……你還沒有睡著?” 黑夜裡看不清對方的表情,肖行雨喉嚨裡“嗯”了一聲,停了停:“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是啊,不走了。”總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醫院吧,出差申請得再往後多請幾天了。 正思索著推遲幾天,忽然一個手臂伸過來,把她摟進了懷裡,她的頭隨即偎進了肖行雨的頸窩。 鼻息間頓時溫熱著淡淡的藥水和冷香混合的味道,無論是箍在肩背上的結實手臂,還是這縈繞鼻端的魅惑氣息,都讓她無法動彈。 “章陌煙,你就是挺喜歡我的對吧?” 下頜貼著她細軟的頭髮,肖行雨像是吐出了一塊在體內修煉許久的金丹。 有一根弦在章陌煙心裡被輕輕撥動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般,卻漣漪嫋嫋,久久不散。 肖行雨說的雖然是一句問話,但完全已是肯定的意思,根本不需要人來回答。 他真是自信。 在大哥大姐鼾聲震天的背景音中,章陌煙和肖行雨良久沒有搭話,有一種很微妙的東西在他們之間徘徊。 “你……疼嗎?”半晌,章陌煙打破寂靜。 肖行雨手上把她鬆開點兒,腿卻轉過來鉗著她,聲音委屈巴巴的:“疼,你來裝兩個鋼釘試試。” 章陌煙腿上重若千鈞,處境極危,不敢有一絲妄動。 沒想到肖行雨不拿男人說事了。 本來就不該逞英雄,十指連心,手指被針戳一下都痛得要死,指骨折了,還被釘了兩根鋼釘,他怎麼可能不疼? 真是差點被他雲淡風輕的樣子騙了。 “疼得睡不著是嗎?”章陌煙輕柔的聲音也只有肖行雨能聽見。 肖行雨低嘆一聲:“還有別的。” 章陌煙微微仰頭,在枕頭上和他眼睛對著眼睛:“還有什麼?”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