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正憲的親妹妹,擁有童家最卑鄙的血液,他應該厭惡她,不該覺得她柔弱可人,心頭更不該該死的……微微泛疼。
“嗚……”處於昏迷中的雪曦突然逸出悲嗚聲,斷斷績績地啜泣著。“不要……哥,不要這樣,冷靜一點……”緊閉著雙眼,她的淚卻越流越多,像是跌入了更可怕的夢魘。“嫂嫂,不要走,求你不要……哥需要你,小豪也需要你……不要……不要丟下我們……嫂嫂……”
她哭得那麼傷心,像是被遺棄在荒野的小女孩,一聲聲的悲泣、一滴滴珍珠般的淚水,都像是刀劍般,悄悄螫痛他的心。
嶽羿陽命令自己要理智,他拒絕承認自己被這個女人的眼淚所軟化了。
他們童家的人都該死,都只會要手段而已……但,那麼悲傷無助的哀泣聲,卻在他的心底掀起陣陣波浪。
他沒有辦法漠視她的淚水,像是中邪般,他無意識地伸出大掌,輕撫上她的臉頰,想藉由掌心的溫熱帶給她一絲溫暖、一絲慰藉。
大掌輕撫著她的臉頰,他更驚駭地確定她真的好瘦弱,露在被單外的手臂纖細得令人心疼。彷彿有種尖銳的、名喚“情愫”的小蟲在嚼咬他的心絃,剎那間,他突然發現其實童雪曦也不過是個弱女子罷了。像是當初芸傘�覽鄧�話悖��╆匾埠臀ㄒ壞那狀蟾縵嘁牢�����踔鏈塑可‘還小一歲。這麼年輕,眉宇之間卻鎖滿濃濃愁緒,心疼兄長所受的苦、為早逝的嫂嫂而哭……“對不起……”雪曦哭得更悲切,她迷迷糊糊地抓住帶著熱力的大掌,覺得身體好冷好冷。
誰?是誰的手這麼溫暖而厚實?
“嫂嫂,對不起,我們童家對不起你……不要死,求你不要走……”
在雪曦伸手反抓住他的同時,嶽羿陽卻像是渾身觸電般,迅速地將大掌抽回來,臉上的表情怱青忽白,陰沉不定。
該死!他拒絕去想這股既怪異又複雜的感覺是什麼?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跟這個叫童雪曦的女人有太多牽扯,因為她可是童正憲的親妹妹。他之所以收留昏倒在門口的她,純粹是出自同情罷了。
對,只是同情!
他不喜歡看到有人凍死在家門口,所以才願意讓她進屋的,但當她甦醒後,他便會毫不留情地將她驅逐出去,永遠不准她再出現。
他再也不要看到他們兄妹任何一個人。
森冷地又瞥了她一眼後,像是逃避什麼似的,他匆匆地走出客房,並吩咐傭人進來看顧她。
女傭才剛踏入房中,童雪曦便眼睫輕顫,醒了過來。
茫然地轉動眼瞳,這……好陌生的房間,這是哪裡?
疼痛地輕撫額頭,她想起昏倒前的最後一個記憶,是一箇中年婦女好心地走出岳家勸她離去,但她不肯聽,因為她一定要見到小豪。後來,身子好像一直變得很沉重,最後,她只記得自己往下倒……自己暈倒了嗎?那這裡是?
“咦?童小姐,你醒了?”女傭阿燕欣喜地道:“要不要喝水?”
“這是哪裡?難道是嶽羿陽的家?”那個冷血男人會收留昏迷的她,甚至讓她進屋休息嗎?不,她根本不敢相信。
阿燕回答:“是啊!我家少爺看你昏迷在大門口怪可憐的,所以就吩咐下人抱你進來。方才醫生來診斷過了,說你沒事,不過要好好調養身子。”
怎麼可能?雪曦聽了後更迦納悶。那個姓岳的不但收留她,甚至還請醫生為她診治?真……真是怪異。他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的男人嗎?
可是,又有一股陌生的感覺慢慢襲上心頭。在甦醒之前,她好像被重重的夢魘所包圍,在夢中,她哭著求嫂嫂不要走、求哥哥振作起來。就在她哭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有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輕輕撫觸著她,傳遞著無言的安慰……雪曦怔怔地回想著,那應該是一雙男人的手,那麼厚實,掌間蓄滿力道。但,那是誰的手呢?
她越想越困惑,會不會這一切只是自己病糊塗了所產生的幻覺,根本沒有任何人以大掌輕撫過她?
她可不敢想像大掌的主人是嶽羿陽,他對童家恨之入骨,沒乘機害死她就不錯了。
是幻覺吧?
不管了!眼前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小豪。既然她進入岳家了,一定要馬上帶小豪離去。
“小豪在哪裡?”不顧暈眩感未褪,雪曦霍地下床問著阿燕。“就是嶽羿陽從美國抱回來的小男嬰,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裡?”
小豪?她是指小少爺嗎?阿燕吶吶地說:“我……呃……不清楚你在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