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右腰側的傷口。
因為自己給自己動手術是沒辦法使用麻醉劑的,所以李颯全程都得忍受著這樣鑽心的痛苦,哪怕自己的右手為了確定子彈的具體位置而摸索著按著傷口導致痛感更甚。
只見李颯痛得滿頭冷汗淋漓,渾身都在發顫,但是他那還在摸索著傷口的右手卻沒有一丁點遲疑。
支撐著他熬著這個痛楚的完全就是他那一直以來都不曾動搖過的求生意識,無論情況再怎麼悲慘,只要有一線生機他都不會放棄。
也正是因為他這樣的性格,所以他才能成為天朝暗殺部隊裡的精英,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九死一生的暗殺行動中活著回到自己的祖國。
此時是在夜晚之中,就算戴著夜視鏡也是視力受限,李颯沒辦法在這黑暗之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傷口,因此只能用手去摸索著。
好不容易在忍受著劇痛而摸索到了子彈的具體位置以後,李颯就用受傷的左手來固定按住右腰側傷口的子彈位置,然後用沾滿自己血跡的右手拿起經過消毒水消毒的小刺刀。
臉色蒼白的李颯又是深呼吸了一下,接著便用手中的小刺刀直接探入了自己的傷口內進行取子彈。
很快,右腰側的傷口那裡便傳來那種尖銳劇烈的刺痛,一下子就瞬間刺激了他的全身神經脈絡,讓他全身彷彿都在深深的劇痛著。
但是就算痛苦到額頭上汗如雨下、痛苦到忍不住更加用力咬著口中的繃帶卷、痛苦到渾身劇烈顫抖,李颯那下刀的右手依然還是非常果斷。
只聽李颯的呼吸開始變得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沉重,因為沒有醫院裡的那種供氧器,所以他現在完全只能依靠自己的身體去調整呼吸節奏,避免身體缺氧而窒息死亡。
這短短的幾分鐘手術對於李颯來說卻是走了一圈鬼門關般的漫長,在他直接用指尖擠壓傷口,把被小刺刀挑出來的子彈直接從自己身體內擠壓出來的之後,他只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要虛脫了。
然而憑藉著驚人的求生意識,他居然還能在手術之後給自己的傷口進行緊急包紮處理。
只不過在傷口成功避免了大出血的危險境地後,包紮好傷口的李颯是真的開始有了虛脫的反應,整個人的意識開始漸漸陷入昏沉,就連雙手上沾滿的血跡都來不及擦掉。
在李颯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不清的時候,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在以淚洗面的樣子。
小時候的他曾經很羨慕別人家有爸爸,因為他的生命之中是沒有爸爸這個親人存在的。他曾經很不明白的詢問過自己的母親,為什麼他會沒有爸爸。
然後他的母親總是用淚流滿面的樣子沉默著面對他,後來他就不曾再問過這樣的問題。
直到後來他知道了自己的母親是別人口中所說的那種最不要臉最可恥的情婦小三以後,他卻變得比任何人都要痛恨自己的母親。
他變得不願意和自己的母親說話,變得不願意看到她,變得連關於她的事情都不想知道。
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種罪證,一種證明他母親是個壞女人的罪證。所以他只想逃離這個女人,遠離她。
可是如今在這樣悲慘可怕的環境中面對死亡的時候,李颯卻發現自己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其實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真正恨過這個女人。
他只是一直以來被羞憤矇蔽了心智,到頭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對她根本不是怨恨,而是同情,同情這個女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男人的那種悲劇。
接著他母親那張淚流滿面的臉瞬間轉換成了楊洛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很傷心的那張臉。
李颯不得不承認,對於楊洛這樣的女孩子他是真心第一次接觸。
她總是在逞強,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她都要逼著自己去冷靜的面對,這不過才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做事風格卻幹練得非常老成。
他以為像她這樣的天之驕女是真心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種,卻不知在她那次對他表白,然後他拒絕她以後,她竟然在他面前淚流滿面哭得很傷心。
面對她的淚水,他顯得驚慌失措,連怎麼安慰她都不懂。
可是她卻流著眼淚對他笑著說道:“就讓我任性這一次,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讓你感到困擾。”
她笑著流淚的模樣讓他感到很心疼,可是他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理智遏制住了他的情感,他不斷的警告自己絕對不能犯和自己父親一樣的錯誤,他絕對不能對不起自己的未婚妻。
所以哪怕他明白自己是對楊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