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宇一個人坐著。楊磊坐在了他身旁,攬住了他的肩膀。
當天,楊磊接到了燕子乙的電話。
“什麼?”楊磊焦躁了。“大哥!你……”
燕子乙這通電話,就是叫楊磊別插手這件事。
燕子乙和喬新有生意上的往來。喬新忌憚燕子乙和羅九聯手,出事後已經跟燕子乙打了招呼。而燕子乙和喬新雖然談不上有什麼交情,更比不上他跟羅九的關係,但這件事羅九肯定也不會讓別人插手。連環砸場這事,羅九的臉丟大了,如果羅九自己搞不定,將來羅九也沒法再混下去了。燕子乙站在中立立場,不方便在明面上站在任何一邊,他是老江湖,明白這個道理。
“你現在就回來,別再摻和了。”燕子乙說。
“晚了!我已經在這兒了。我不帶人,也不代表你,我自己一個人去。”楊磊說。
“誰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啊?”燕子乙知道楊磊的倔勁兒又上來了。
“大哥!出了這事兒我能放著房宇不管啊?我蒙著臉成了吧?”
楊磊嗓門上去了。
“……房宇的事就是我的事!對不住了大哥!你要非攔著我,現在就把我除名了!”
“你……唉……”燕子乙不意外,楊磊和房宇鐵到什麼程度,他能不清楚?如果楊磊現在能袖手旁觀,當初他也不會看上這小子把他收到麾下。
“……多帶些人,別說我知道,聽見嗎?”
燕子乙把電話掛了。
楊磊回過頭,他沒發現房宇站在他身後。
“沒你事兒,回去吧。別牽累燕哥。”
房宇說。
“啥叫沒我事兒?”
“這次不一樣。”
房宇的眼神,楊磊確實覺得不一樣。自從他認識房宇開始,房宇即使在打架,也多半是懶洋洋的。他沒見過房宇認真。
現在房宇的眼神,沉,特別沉。
“什麼一樣不一樣。你在哪,我就在哪。”
楊磊說。
房宇沒說話。身後有很多兄弟,喧囂吵嚷。房宇在那嘈雜中,看著楊磊。
硫炮等人回到省城後,還在為這夜的壯舉激動不已。他們這些人最喜歡砸場子,砸出了威風,砸出了氣勢。羅九算個毛?再牛逼也是在江海那地方,能跟省城比?硫炮這人自認打遍省城無敵手,雖然喬新已經提醒他,讓他們這兩天避避,但硫炮在省城牛逼習慣了,根本不信羅九敢跑到省城來撒野,就算來了他也不怕。
所以囂張依舊的硫炮這晚在省城的粵海樓大宴群雄,請所有參戰的人吃慶功宴,吃飯前就派了錢,這些人可不是為了義氣打架,他們去砸場都是有出場費的,而且立即兌現。喬新的黑幫團伙確實先進,率先邁進了市場化經濟的行列。
當夜的粵海樓燈火通明,高朋滿座,從外面巨大的落地透明玻璃看進去,是一派繁華景象。就在硫炮等人酒酣耳熱之際,一排車隊停在了粵海樓的門口。
自車上的人踏上地面那一刻開始,上世紀90年代當地最震動的連環械鬥爆發了。
血流成河。
房宇空著手進的粵海樓。
他全身上下唯一的東西,是拴在腰上的一根鏈子。很平常的,拴狗的鐵鏈子。
經過吧檯時,房宇隨手扯下一塊墊布,兜起吧檯上幾罐罐裝啤酒,拎在手上。
硫炮坐的這桌人還在吃喝,硫炮背對著門口,正在口沫橫飛地講話。
桌上有人一抬頭看見了平靜地走過來的房宇。他不認識房宇,但人的本能對危險有最下意識的反應。
“炮哥!”
那人急喊。
硫炮一回頭,一條鐵鏈就猛地箍上了他的脖子,硫炮龐大的身軀被整個拖了起來,連拖出了兩三米遠,沒等硫炮憋紫著臉去掏懷裡的傢伙,裝著數聽罐裝啤酒、威力不亞於管制鋼管的沉重兜子挾著凌厲的風聲,猛然夯在了他的臉上。
硫炮應聲而倒,連人帶著桌子翻倒在地,發出連聲巨響。
倒地的硫炮血糊滿臉,樣子極其恐怖。這一下,不但把硫炮的整個鼻樑骨砸得粉碎,還砸碎了左側臉頰骨。就一下,根本沒用第二下。
硫炮的同夥目瞪口呆,沒有人見過硫炮在幾秒之間被放倒,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老亮花貓和身後五六十把明晃晃的寬背大砍刀衝殺了過去,這些人剛往外掏傢伙就被雪片般的刀片砍在臉上、身上,還有人連武器都來不及拔就被砍倒在地……
硫炮掙扎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