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整夜沒睡嗎?”“唔。”他輕哼了一聲,噴出一口濃濃的煙霧。
“你在做什麼呢?”“別管我!”他悶哼著。
孟太太扶著門框,她瘦瘦的身子嵌在門中,是個黑色的剪影,不知怎的,孟樵想起宛露罵母親的那些話:你守寡又不是你兒子的責任!你是個心理變態的老巫婆!你發誓你二十幾年來從沒想過男人嗎?你要獨霸你的兒子……他猛的打了個寒戰,緊緊的盯著母親,他覺得她像個黑色的獨裁者,她攔著那扇門,像攔著一扇他走往幸福的門!或者,窮此一生,母親都會攔著那扇門,用她的愛織成一個網,把他緊緊的網住……“樵樵!我們怎麼了?”孟太太打斷了他的思潮,她的聲音悲哀而絕望。“你知道嗎?這幾天以來,你沒有主動和我說過一句話!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在恨我!為了宛露,你在恨我!”他凝視著母親,一句話也沒有說,這種沉默,等於是一種預設,孟太太深深的凝視著兒子,他們彼此對視著,在這種對視的眼光裡,兩人都在衡量著對方的心理,終於,孟樵淡淡的開了口:“我在想,宛露有一句話起碼是對的,你守寡不是我的過失。這些年來,我一直想不通這點,總認為你為我而犧牲,事實上,你是為了父親去世而守寡,父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