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深信不疑。
高瓊松畢竟是個直腸子,見女兒說得這般斬釘截鐵,立即露出笑容。
“那就好,女兒若信他,爹也沒什麼好猶豫了,行了,就這麼辦!”他豪爽的拍著大腿說。
“什麼就這麼辦?”她不解的問。
他瞧她一眼,抓抓腦袋。“沒事,爹只是忘了告訴你,我就要被貶官了……”
太后四十二歲的壽誕,雖非是逢十大壽,但這是新帝登基以來第一個喜慶,所以皇上下令辦得隆重,也順道藉機展示新帝即位之後天不太平、內外安樂之象。
“直璇,咱們走吧。”高月牽過他的手往慈壽宮的方向走。“待會見著母后,你嘴可要甜一點,祝母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些話你可要記得說啊!”她一面走一面細細叮嚀著。
年紀小小的直璇失了親孃後,大多時候都是跟著她的,由她扶養照料。
“是不是我這樣說,母后就會喜歡我?”直璇問。
“呃……是啊。”高月說得有點心虛。
事實上,他們這一大一小應該是太后最不想見到的人,就算他們再努力討好,恐怕也無濟於事吧。
但對一個小孩她又怎麼說得了實話,況且說了他也不見得能懂。
“那待會直璇會大聲向母后祝壽,希望她能對我笑一笑。”他天真的說。
太后見到他就會想起珍淑妃,自是十分痛恨,要她對直璇笑,這恐怕有困難,原本她是不想帶他上慈壽宮的,但是今天這日子直璇若不出現不但說不過去,也會讓他在宮中更沒有地位,更讓人看輕,因此,她才無論如何都要帶著他來。
第17章(1)
申璟直接將高月帶回靖王府,他身中數箭,回到府中時已陷入昏迷,靖王府上下急著搶救他們的主子,幾乎忘了還有一個高月存在。
她一身狼狽,肩上的箭還插著未拔除,但她渾然不覺得疼痛,人有著大驚過後的空乏虛脫。
高月恍惚的獨坐在靖王府一角,拼命回憶著方才經歷的一切,想著,豐鈺真有要人放箭嗎?
真有下令不留活口嗎?
那冷酷絕情的面容是他嗎?
那明明就站在眼前,卻無情又疏離的男子,是……他嗎?
心驟地抽痛起來,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難道,他真以為是她毒殺太后的,在氣憤之際才要殺她?他真不信她,連一句辯解的機會也不給她,他這是要她非死不可嗎?
輕輕合上眼,淚落得更兇。
腦中驀然想起爹對她說過的話——
你的枕邊人心思縝密,絕非常人,這樣的人,爹怕他對感情也是利用為多……
就連那申璟也曾警告她——
你太天真了,那豐鈺絕不是你想的良人,身為帝王,在緊要關頭第一個要捨棄的就是男女情愛,他若不想讓天下人馬他是不孝昏君,就只得要你的命!
一股無比清冷空虛的感覺襲上她的心頭。伴君如伴虎,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嗎?
她……錯看他了嗎?
高月慘然落淚,淚眼模糊間,感覺面前有人接近,看清來人後,她臉上綻出一抹笑。“你主子要殺我,你還跟著我做什麼?呵呵,莫非是得到追殺令,得帶我的人頭回去覆命?”她悽愴的笑著。
簡容神情嚴肅的走近她,望著她還淌著血的箭傷,“望貴妃娘娘跟臣走吧!”
他道。
“不立即殺我嗎?還是,這裡是申璟的地盤,不好下手,要換地方?”她輕笑的問。
簡容不言,只是神色凝重的看著她。
她搖著頭。“要殺便殺吧,我不會掙扎的,趁著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申璟身上,這人頭你就悄悄取去覆命吧,但要我走,我一步也走不動了!”豐鈺要她的命,她給就是了。
高月的神情是一整個萬念俱灰,百般無力。
她不肯定,簡容嘆道:“望貴妃娘娘恕罪,臣得罪了!”他點住她傷處穴道止血,隨後攔腰將她抱起,然後迅速從靖王府消失。
一刻鐘後,在一處民宅裡,高月屏住呼吸,精神全集中在那雙深邃擔憂的眸子裡。
她不懂為何這時他會出現在她面前,兩行淚順著面頰流下,她略一擺頭,淚水便滴落在她滿是血汙的衣裳上。
這樣與他相望良久後,她心火大熾的衝向那人,用肩頭沒傷的那隻手沒命的給了他一拳。
“好你個天朝皇帝,敢這樣待我!”她怒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