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未曾進入神農架前,他都以為氣息全無的魯燕趙,很有可能是喪命在了此處,甚至於還發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樣的決心。
如今聽聞魯燕趙的情況並無大礙,這如何能不叫他感激昆吾和那位劍閣大長老。
昆吾見狀,緩緩搖頭,溫聲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有什麼廢話,等出了這鬼地方再說,現在不是你們套交情的時候,而且我劍閣和他之間,也全無交情可言。昆吾師兄,你最好顧忌一下自己的身份。”聽得這兩人的交談,泰阿神情冷冽如冰,鼻翼間冷哼一聲後,不帶任何感情波動的對昆吾訓誡道。
昆吾聞言之後,苦笑搖頭,卻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向著林白歉意一笑,然後便協同林白,挽起那胖子的胳膊,緩步向著這片落石墜降之地周圍趕去,想要找出離去天坑之路。
但等到諸人從這片亂石堆裡走出來之後,卻是生生止住了腳步,一個個猶如是木雕泥塑一般,驚愕莫名的望著眼前的事物,即便是經歷了許多叵測之事的林白,都是驚愕萬分。
只見在諸人的身前,乃是一片石林林立的荒野。而且在熹微的光亮下,此處的地面閃爍著一層幽紅色的光華,那是如同鮮血乾涸後的暗紅色,乾巴巴而又孤寂。而那些林立的石林,則是鋒銳如利劍,一塊塊昂首對天,散發出一股子凜冽的殺機。
不僅如此,在這方光線暗淡,昏沉莫名的荒野上,更是連一點兒活物的痕跡都找不到,甚至連生命力最頑強的野草,在這裡,都完全找不到一絲半縷。就像是一切生命的痕跡,都被這地方給剝離了一樣,就像是一座塵封了千百年,將近腐朽的陵墓。
這地方恐怕絕對不是天坑下面!望著眼前的荒野,林白驚愕之餘,心中斷定了一個事實!
天坑雖然廣渺,但並不是說它的底下就荒涼無比。而且大多數天坑的底部,因為獨特的生態環境,生物的種類,甚至要比天坑的外部還要多樣。最重要的是,眼前這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褐紅色荒野,一望無際,其範圍早就超出了天坑的大小。
而衛雀這一刻已經完全說不出話,只是茫然的嚥著唾沫,緊緊的盯著林白。望著那一望無際的廣渺荒野,她只覺得自己渺小無比,就像是在沙漠中前行的螻蟻,輕易就會死去。
不僅是林白和衛雀,就連臉上一向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泰阿,這會兒都有些失神!他可以斷定,眼前這荒野,絕對不是他所知曉的任何一個地方。而且在神農架生活了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在神農架的哪個地方,有這樣一處神秘之地存在。
沉默許久後,林白轉頭望著昆吾,緩聲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四月初四。”聽到林白的話,昆吾沉吟了少許,報出了個時間,然後疑聲道:“怎麼了?”
他有些不明白,林白突然問世間做什麼,難道時間還和自己這些人如今所處的位置有關係不成?!雖然想不明白,但他還是緊緊盯著林白,想要看他如何解釋。
“原來是立夏了!立,建始也;夏,假也。物至此時皆假大也。孟夏之日,天地始交,萬物並秀。”苦笑一聲,林白向著遠處廣渺的荒野掃了一眼,緩緩接著道;“熊山多穴,夏啟而冬閉。如今正是立夏之日,咱們恐怕是闖到什麼神農架的隱秘洞穴裡了。”
“你的意思是,咱們到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已經不在神農架了?”聽到林白的話,衛雀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有極為不妙的事情正在發生,沒有任何猶豫,她急忙從口袋摸出手機,想要撥打電話,但卻是連緊急電話都撥不出去。
“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衛雀倉皇無措的向著四下掃視了幾眼後,淚水奪眶而出,身軀顫抖不止,喃喃道:“沒人來救我們了,我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林白的話,讓衛雀面上頓時露出惶恐之色,再沒有了劫後餘生的欣喜,只剩下驚慌。
“以我看來,咱們現在在神農架,但也不在神農架。”林白緩緩搖頭,向著周圍看了幾眼後,愈發篤定自己心中所想,轉頭向著昆吾和龍彩望了眼,緩緩道:“你們在神農架的時間久,有沒有聽說過遇到這種洞穴開啟的情況,要怎麼去辦?”
“不知道,從來沒有遇到過,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昆吾和龍彩緩緩搖頭,眼中也滿是茫然無措之色,也虧得他們還是劍修,否則怕也要如衛雀般,情緒面臨崩潰的邊緣。
因為陌生之地,不管對什麼人,都會自然或不自然的生出恐懼之感。因為這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