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的老梆子,選什麼房間不好,卻偏偏是長了一顆少女心,要選這種情侶觀景房。
不過林白卻是沒想過,石鐵心正是孑身一人,而且半截身子都快要入土了,世間那些美妙的女子,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壯大己身修為的養料而已。正是出於這個原因,所以他才會怎麼簡單怎麼來,根本不會講究那麼多,哪裡會挑剔什麼房間的問題。
再者說了,人石鐵心選這房間是給他自己住的,就算是人老心不老,想要老來俏一回,享受享受這一般唯有年輕人才會選擇的情侶觀景房,又有什麼不妥。
但不管怎麼說,這房間的問題,還是眼下襬在林白麵前的最大難題。尤其是在唯恐天下不亂的陰金水獸,帶著老參和禁蛇,美其名曰打著要給林白和道一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實際上則是想要顯擺它自己一下,帶老參去看看花花世界開開眼而從酒店離開後。
而就在林白心裡正糾結的厲害,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的時候,卻是發現道一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酒店房間的書櫃裡面,挑了一本男性時裝雜誌,盯著上面那些肌肉壯碩的男人,正在那饒有興致的翻閱。只是她那風輕雲淡的樣子,配著她手裡的書,實在是有一種不搭調的感覺,叫人覺得這畫面實在是矛盾的厲害。
道一在那靜靜的看書,不言不語,不溫不火,那慢慢翻書的樣子,仿若是即便是這種只有無數圖片組成的雜誌,也能叫她當成仙書來閱讀。
白衣勝雪,容顏清絕,手中捧書,津津有味。若是被那勞什子文藝青年看到這一幕,說不得心裡邊早已是哈喇子都要如飛流直下三千尺,但就是道一這靜默,卻是叫房間內的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更是叫林白覺得百無聊賴。
這娘們兒怎麼好像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她是女人,自己是男人,而男人和女人住在同一個房間裡面,即便是在如今這樣世風開放的時代,也不是什麼美談的問題。
“娘們兒,你到底為什麼要不管不顧的跟著我,莫不是真的看上我了吧?”沉思許久之後,林白決定還是得打破這份寧靜,找個話題出來,撓了撓頭後,嬉皮笑臉道。
聽得林白的話語,道一緩緩合上書卷,微微皺眉,向著林白上下掃視了一眼,那雙恍若秋水點墨的眼眸,似乎能夠洞穿人心,仿若在她的面前,世間一切的偽裝和麵具,都是那樣的可笑,而看著這樣的眸光,更是叫林白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白痴一樣。
“可如果你沒看上我,咱們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道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麼,若是傳揚出去了,給你的名譽帶來損害?”苦笑著搖了搖頭後,林白索性也不顧及那麼多了,鐵了心想探探道一的虛實,又口花花的無所顧忌道。
道一聞言,秀眉微微揚起,向著林白淡淡望了一眼。一眼撇過,那眸光冷冽的,直接叫酒店內祥和寧靜的空氣,驟然猶如是冰封了一般,有無數漣漪升起。
甚至在這眸光之下,林白都覺得自己心裡一寒,覺得殺機已是到了脖頸之上。
但這殺機並沒有停留多久,而後道一眼眸中漸漸有笑意生出,那淡漠的笑意,滿含著嘲諷之意,仿若在她的眼中,林白就是個白痴一樣。
靠,這娘們兒還真是油鹽不進!看到道一這眼神,林白愈發覺得自己像是個白痴了,竟然跟這如同視世間萬物為無物的女人開這種玩笑,而且就憑她的本事,就算是自己真有那樣的賊心賊膽,又怎麼可能降服得了她,怕自己還沒靠近,就被她一腳踹飛了。就算他們倆之間真的出了什麼么蛾子,那也只能是道一逆推了他,而不可能是他對道一做什麼。
玩笑開著也沒用,想找個別的話題吧,可看這女人意興闌珊的樣子,顯然是話說半句都嫌多。百無聊賴之下,林白只得索性也學著道一的模樣,不言不語,只是雙眼緊緊的盯著她,但道一也毫不示弱,眸光也是緊緊的注視著他,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不死不休。
雙眸相視,眸光相接,而在這一刻,望著道一那黑白分明的眼珠,也不知道是頭暈還是怎地,林白竟然漸漸覺得,道一眼眸中的黑白二色,竟然恍若陰陽魚圖一樣,正在不斷地緩緩變換,兩者相間,有化作黑洞的態勢,似乎可以將自己的一切都吸入那眼神之內。
“餓了,之前那人不是答應我了,要管我一個月飯錢的嗎,讓他把飯菜送上來吧。”就在林白覺得詭異,想要弄清究竟是幻覺,還是什麼的時候,道一卻是將頭扭了過去,把手中握著的雜誌隨手往一旁一丟,而後起身伸了個懶腰,那窈窕的身段隨著她的舒展,那驚心動魄的峰巒疊嶂,看得林白是一陣陣耳熱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