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來的?”劉媛暢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故意笑著揶揄慕雲說,“要不要這麼纏綿呀,你們沒幾個小時沒見吧?”
“剛才我還覺得你正經了,結果一張嘴,怎麼還這個調調。”慕雲苦笑,轉頭看了看小豪,他在專心致志的夾著盤子裡油炸後撒了薄薄一點鹽面的黃豆粒,對大人的聊天內容全無興趣,這才說,“別笑我了,說說你,你和李東也分開一陣子了,有什麼打算嗎?”
“不是笑你,是替你高興。”劉媛暢壓下了心底的那一點點不足為外人道的異樣,她不想說自己,至少現在沒心情說這個,於是緩緩說,“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我再清楚不過了,人這一輩子,愛上另一個人不容易,你還愛著他,能和他再續前緣,我替你覺得高興。”
慕雲沉默,片刻才說,“以前你總說我把這個世界想得太好,我總說你把所有事想得太壞,現在我才覺得,可能真是我把一切想得太好了。”
“這話從何說起?難道他和你,不是因為你們還愛著對方?”劉媛暢有些吃驚一般,瞪大眼睛,慕雲剛剛說話的神情,她不算陌生,當年她和鳳翔鳴分開之前,她時時就會流露出這樣的悵然。
“我也是隨便說說。”慕雲忍不住又看了眼小豪,劉媛暢已經懂了,好一會才說,“他,是為了孩子?他知道了?”想想又說,“這也難怪,小豪簡直和他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如果他看見小豪還什麼都不明白,那他就不是鳳翔鳴了。”
慕雲長嘆,她讀不懂鳳翔鳴,過去是,現在也是,所以他的靠近,總讓她本能的覺得危險,可是現在,有更危險的事情擺在她眼前了,她本來不想讓劉媛暢再為她擔心,可是似乎,除了劉媛暢之外,她也再找不到可以把心裡的壓力說說,幫自己出出主意的人了,所以想來想去還是說,“你有相熟的律師嗎?”
“剛剛聽你們通電話不是好好的,他難道連一點餘地也不留給你,就這麼明搶孩子?”結果劉媛暢一臉大吃一驚的表情,驚詫得聲音都變了,引得小豪也停了筷子吃驚的看她。
“不是,別大驚小怪的,不是他。”慕雲趕緊搖頭,正猶豫著要怎麼解釋自己的官司,劉媛暢已經自顧自的演繹出了新的版本,恨聲說,“我想起來了,必然是他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娘。別怕,他們不就是有錢,這個社會,也不是光有錢就行的,咱們大不了找媒體,把事情鬧大,總之,不能讓他們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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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們沒關係,是我原來公司的那個老闆趙宏博,”慕雲輕輕嘆氣,說,“小豪受傷的時候,我心急著照顧他,公司又不給假,我就說不幹了,當時……公司正在做一個融資的計劃,我負責寫文案的部分,其實我有在電話裡清楚的交接過,但後來這個計劃沒成功,趙宏博認為責任在我,提出了很大一筆數額的賠償,馬上要開庭了。”
劉媛暢想了會,也覺得果然棘手,“你和趙宏博的公司是有勞動合同的,按照合同約定,你肯定是不能一個電話就一走了之,如果他咬住你不妨,你會很麻煩的。”
“我知道,問了很多律師了,都要我接受庭外和解,賠錢了事,可我真的覺得我的責任並不大,趙宏博分明是借題發揮。”慕雲點點頭,嘆氣說,“何況,那真是一筆大數目,就是我願意賠錢了事,我也沒有那麼多錢配給他。”
“你和鳳翔鳴說了嗎?”劉媛暢腦子轉得飛快,“別說錢對他來說是小意思,就是不用錢,以他來說,擺平你那個欺善怕硬的老闆,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吧。”
“我不想讓他知道,也不想再花他的錢。”慕雲搖頭,這幾天她心思紛亂,從來沒有把所有的事情往一起想,可是和劉媛暢這麼一講始末,她忽然沒來由的心慌。如果她輸了官司,如果她拿不出那筆鉅額的賠償款,那麼她會怎麼樣?無論是坐牢還是其他什麼,對誰最有利呢?她還了錢就將一無所有,沒工作,可能連棲身的房子都沒有,如果鳳翔鳴真的和她爭奪小豪的撫養權,她有勝算嗎?如果她輸了官司卻不還錢,那麼,等待她的是不是牢獄之災?或者是財產被強制執行,結果似乎還是一樣,她會失去小豪。再往前想,趙宏博當時明明山窮水盡,投資給他幾乎就是白扔錢,為什麼鳳翔鳴這樣的精明人,還會做這樣一準虧掉的買賣呢?
這樣的一件件把所有事情聯絡起來想,慕雲忽然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她發現,趙宏博的公司以前執行明明良好,出問題也是在她重遇鳳翔鳴之後,她以前怎麼就沒想過?
到底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劉媛暢一直留意她的神情,這會詫異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