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了?”他緩聲問。
“我……”她看看手中的長盒,艱難的抿抿唇才說:“我去找這個,因為沒注意方向,所以迷路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帶你去找,如果你願意的話。”他百般剋制的語音仍稍稍揚起,而他最後那句話彷佛是釘上她心坎那般的銳利。
“因為……”語塞的她黯然垂下頭,因為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因為不知道是否能找到,所以沒敢告訴他。
“把東西放著去洗澡吧,我幫你熱晚餐。”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氣氛窒悶的客廳。
她看著他的背影,那找到古箏的快樂正一點一滴的在消失。
荷米絲跳上她面前的古箏長盒,“喔喔,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你這次真的不應該喔,他呀,被你急死了,下不為例啊!”也顧不得根本沒人聽得見她說什麼,她就是愛念,嘴巴叨叨絮絮個沒完,這會兒,注意力全在眼前長盒上,“嘻,這真是新鮮的玩意兒呢!”
等恭雪珊洗完了熱水澡,桌上的炒飯正在飄香,冷日堯卻不見蹤影。
她坐在椅子上用餐,食不知味;心想,他似乎很不高興呢!她都還沒彈箏給他聽,他怎麼就回房了……飢餓感大失。
又扒了幾口飯,總算勉強吃完,她收拾好碗筷,十分忐忑的去敲著那扇緊閉的門扉。
叩叩——
“是我,我可不可以請你出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徵詢。
好一會,門開了,那張打從她回來就一直處於陰沉的臉孔出現,“什麼事?”
她胸口深深的提了一口氣,“只要一下下。”
她轉身領著他來到客廳,用一種十分敬畏虔誠的心,慎重的開啟她帶回來的長盒,而冷日堯自始至終都是板著臉,目光不移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雙手在箏上長撫而過,發出一連串的聲音,荷米絲一聽,趕忙也來湊熱鬧,眼睛眨也不眨的瞧著這陌生的樂器。
恭雪珊神情肅穆莊嚴的一個託指,搖指綿密,但見她雙手在弦上來回的彈奏出曲音,舒緩的節奏、飽潤的絃音在這個大雨方歇的夜晚響起,冷日堯諱莫如深的瞅著,雙唇抿成一直線。
箏音在他心窩跳動,彷佛在不知的年歲中,有個人也這麼柔情的彈奏著這曲子,那是一種熟稔卻又捕捉不到的虛茫,他很怕去探究,始終凝著一張臉,忽視自己內心的感受。
一曲方歇,恭雪珊用一種十分期待的目光看著他,“你知道這曲名嗎?”
壓抑滿腔惶恐的他毫不猶豫的搖搖頭,轉身便要離開。
他想逃,因為不敢面對可能的真實,這一切太離奇了,打從收到那架留聲機後,那隻水晶雁柱一直帶給他一種迷霧般的真實感,而那是他想要排拒的。
恭雪珊趕緊起身,“雪山春曉,我說這曲名是雪山春曉。”
他沉吟半晌,“你出去就是為了找這具箏?然後要問我知不知道這首曲子的名稱?恭雪珊,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明說了吧,拐彎抹角不適合你。”
“這首雪山春曉是冷春曉從來不會忘記的曲子,因為那是他母親生前最鍾愛的曲子,天天彈,他一直都很喜歡,呃……你真的不知道嗎?”她試探的問。
果不其然!
驀的,高大的身影颯然轉身,面露兇意的瞅著她,“我該知道嗎?我應該要知道嗎?恭雪珊,我不是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不會是你要找的冷春曉,不會!”
“可是這些天來,你那空白的記憶根本沒有想起什麼不是嗎?”
她真可惡,他越想擁有平靜,她卻越要往他的禁忌上踩,以前是這樣,現在亦是這樣,他好討厭她的自以為是——
以前……這字眼瞬間閃過,下一秒,他被憤怒佔據了理智,一個箭步,他單手揪起她的衣襟,嚴肅的低吼,“夠了,夠了——不管我有沒有想起什麼,那都不代表我就會是冷春曉!”他赤眼白臉的模樣很是嚇人。
恭雪珊被他的怒吼嚇得魂不附體。又是這樣,從前冷春曉只要一不高興,就這麼粗魯的揪著她的衣襟,把她整個人揪高離地,看她無助掙扎的模樣。她想,人儘管失去了記憶,但是許多行為習慣並不會有所改變,反而會在不注意的時候顯露原本的樣子,就像現在一樣。
“可是……”她還想要說什麼。
突然,她的話全讓一個懲罰的吻給淹沒了,他粗暴的吻著她,霸道的擷取她所有的氣息,她顰起的眉顯示著驚愕,覺得自己像是無力抵抗的獵物,幾度想要掙脫,卻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