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爭辯,卻聽祁士貞對著蕭靖正色問道:“小子,我問你,你第一天是用什麼方法處理丫頭的毒?”
蕭靖無言,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戰青,久久才道:
“我把毒血吸出來。”
什麼?他吸……
老天!戰青全身一僵,一想到他曾以嘴吸吮她的……
她頓時面紅耳赤氣息紊亂,只覺得左胸傷處突地的燙,熱度直襲她四肢百骸,令她尷尬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丫頭,你就別再倔強了。”
風雲閣客房裡,祁士貞規勸著戰青。
“你知不知道當今聖上為改善全國人口銳減的情況,前兩日下了一道聖旨,令民間男二十歲、女十五歲以上,還沒有婚配的,由州縣宮負責幫助結婚成家,家貧無力成親者,由當地富戶資助完婚,還將婚姻及戶日增減情況列為考核地方宮員政績的內容之一。要知道,咱們月初己在揚州入籍,戰家若要向內地河運發展,必不能得罪官府,你要不嫁蕭靖,也得另找一個男子來成親呀。”
戰青聞言臉色更加蒼白。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聖旨?
這皇上沒別的事好管嗎?老百姓有沒有成親關他啥事呀?
祁士貞見她神色難看、一語不發,便以退為進的道:
“您若不願,這次計劃便算了,咱們幾個老傢伙是不會怪你的,不過就是在島上終老一生罷了,唉,其實閒來無事,含飴弄孫也是不錯的……”
戰青心中一緊,難過的咬著下唇。她當初會想往河運發展,為的就是想要替島上那些年事已高以及身體傷殘的船員們找出一條生路。
有許多船員常常在體力稍一衰退,經不起潛上風浪時,被強迫上岸退休,但在潛上討生活的人,哪一個不是在船上待了幾十年,除了待在船上,他們不知能在岸上做什麼,久了,精神委靡不振,身子也越加虛弱,有些還漸漸痴呆了起來,讓人心酸不己。許多船員常是一被強迫上了岸,便像是被宣判死刑般了無生趣。
其實他們並非真的已到了無用的地步,只是到海上討生活對這些人來說己不再適合。戰青想了許久,才想到雖然海上不行,但若換成了河上就沒問題。對這些經驗老道的船員們來說,河上的小小風浪根本無法與海上的狂風暴雨相比,他們絕對應付得來。
所以她才會想要開關河運,往內陸發展,沒想到原本一切順利的事,如今卻卡在她身上……
聖旨既下她若堅持不成親,揚州宮員勢必對戰家多所刁難,往後戰家在內地營運時,各地官員商家勢必也會咬著這事不放,所以如要繼續這項計劃,她就一定得嫁。
戰青僵站著,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她沒有辦法拋下戰家,沒有辦法捨棄那些等著她帶好訊息回去的叔伯長輩,所以雖然她知道蕭靖並非心甘情願,雖然她知道他很本不愛她,她也只能點頭答應這門親事,答應嫁給他。
“丫頭?”祁士貞見她久未回話,不禁開口。
戰青神色慘淡,只問:“什麼時候?”“啥?”
“成親。”她雙臂抱胸,聲音輕的幾乎消失在空氣中。
知道她是答應了,祁士貞忙道:“明晚。”
戰青臉色更白,說話不禁有些艱難,“為什麼……那麼快?”
“這是我的意思。夜長夢多,難保那小子不會改變心意。”
她不禁瑟縮了一下,心頭的苦澀漫到了喉間。雖然知道二叔不是有意的,但她卻仍忍不住要想——
原來,她是這般不堪,這般讓人嫌棄的嗎?
呵,世間女子有哪個像她一般,因為怕新郎官反悔,所以嫁人還得趕著辦?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多麼簡單的幾句話,就這樣定了兩個人的下半生。
紅中蓋頭讓人掀了開,她瞧見了她的夫婿;大紅雙燭立於桌案兩旁,明亮的燭光映照在他俊逸的臉上。
從今以後,他就是她的夫婿、她的相公、她的天、她的地……
“這珠簾……”他撥開了從她頭飾垂下來的串串珍珠,這才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她的容顏,微揚嘴角問道:
“很重吧?”
“還……”她開口回答,卻發現自個兒聲音有些沙啞,不覺輕咳兩聲,清了清喉嚨才道:“還好。”
伸手替她將重達數斤的珠花頭飾解了下來,蕭靖轉身倒了杯水酒給她,“喝一點,潤潤喉。”
“謝謝。”戰青接過酒杯,有些不自在的向他道謝,聲音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