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劉星一把推開一大個子,一頭油光光的長頭髮,滿臉痘痘。
“怎麼了,劉星?”我抓住劉星的拳頭,問道。
“這傢伙騷擾小孫,都把小孫逼哭了,你怎麼搞的,半路跑開。”小丸子一邊輕撫著小孫的背,一邊義憤填膺地衝我發火。小孫倚靠在小丸子身上,目光空洞,不知所措地呆站著,顯然驚嚇過度了。
“操,我騷擾她,你們有證據嗎?仗著人多是吧。”大個子囂張地用指頭點著我的胸口,唾沫都濺到我臉上了。我冷靜地抹了把臉,移開他的手指,仰著頭慢慢說:“你純心鬧事是吧,你想單挑還是群架?我都奉陪,我最瞧不起欺負女孩子的。”大個子一把揪住我的T恤,我暗暗捏緊拳頭,準備開仗。
這時旁邊幾個人過來拉大個子,嘴裡勸著算了算了,都是來玩的。大個子在眾人勸說下悻悻離開。音樂重新響起,我們架著小孫離開舞池。燈光閃爍,遠遠的暗處,那個大個子很突兀地站著。
公司裡其他人都在大包廂裡鬧著。剛走到包廂門口,小孫忽然無力地說不玩了,要先回去,掙脫小丸子扶著的雙手。小丸子推了我一把,我不由自主伸出手扶住了搖搖晃晃的小孫。
“範文,我跟你一起送小孫回去。”劉星低聲說,“我看那小子沒完,你一個人送我不放心。”
門廳外,暴雨如注,雷電交加,剛才過來時計程車成群結隊候著,這會兒不知道都跑哪去了。
“我去前面路口看看,你看著她點,別讓她淋到了。”劉星說著就衝到暴雨裡,根本來不及阻止。小孫閉著眼睛靠在我肩膀上,溫熱的鼻息噴在我脖子上,癢癢的,我梗著脖子躲都沒地方躲。
劉星怎麼還沒來呢,我探著身子四處張望。忽然,腦袋重重地捱了一下,身體前傾,一下子衝到了雨裡,歪了下身子努力沒倒下去。小孫往後倒退幾步,碰到牆才停住腳步。感覺額頭熱熱的,大概是流血了,耳朵裡只有嘩嘩的雨聲。我只看到小孫聲嘶力竭似乎在大喊,卻聽不清她說什麼。那個大個子手裡正捏了根棍子,見我轉過身一慌張啪嗒掉地上了。周圍還有好幾個男人,好像都是剛才勸架的。
“這是我替林翎教訓你的。”一個戴了副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出來,穿著粉色的鱷魚恤,一張巨長的條形臉,眉眼還挺熟的。“給我小心點,你當你什麼人啊,最好離她遠點。不然下次就不止出這麼點血了。”
我想起來了,鱷魚男大我一屆,曾經追過林翎,可惜林翎不理他。這時小孫衝過來,拉我進門廳,掏出紙巾幫我擦拭傷口,關切地問:“疼嗎?忍著點,馬上送你去醫院。”
“喂,你這就想走啊。”我捂著腦袋,嘿嘿一笑,笑得肯定很滲人。這傢伙真不知好歹,還借林翎的名義打擊報復。一輛計程車疾馳過來停住,溼嗒嗒的劉星跳下車,一看架勢就全明白了,又跑到雨裡拿了兩塊板磚,遞給我一塊。我接過轉頭,慢慢走近鱷魚男,鱷魚男沒料到我有膽敢上前,轉身看大個子他們。大個子跟那幾個男人離他有兩步遠,正猶豫著該不該上前來。
這是最好的時機,我二話不說,眉一橫牙一咬,右臂使勁一揮,板磚劃了道紅色的弧線,準確地磕在鱷魚男的尖腦袋上。鱷魚男頓時淒厲慘叫,蹲在地上起不來了。我當然知道輕重,其實我手上用力還是留了一把,視覺效果不錯,傷不了多少。板磚是街頭鬥毆最有威懾力的武器,敦實硬氣,拿在手裡揮像板斧,扔出去簡直就是一手榴彈。那縮在後頭的幾人見我真的兇相畢露了,一聲不吭趕緊溜之大吉。小孫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劉星磚頭一甩,給我一個大拇指。
我扔了磚頭,蹲在鱷魚男前說著:“記住了,下次要襲擊,就正面來,少跟我背後暗算。還有,你沒資格代表林翎說話。”
“你等著瞧……”鱷魚男捧著腦袋,金邊眼鏡一邊掛在耳朵上,一邊靠在鼻子上,別說有多狼狽了。嘴還挺臭,打架輸人不輸陣,我很佩服他,也懶得理他,任他賴在地上哀嚎著。
我們仨上了車,司機頭也不敢轉,只小心翼翼地問:“幾位,上哪?出城我是不去的。我女兒等我回家呢。”我跟劉星相視一笑,把我們當外地流氓了。小孫拿出紙巾分給我們,笑著跟司機說:“師傅你說什麼啊,被打的才是壞人呢。我們先去醫院……”我堅決制止他們:“不用不用,血止住了,我沒事的,先送你回家去。”
劉星手一揮:“師傅,市一,謝謝。”丫根本不理睬我的強烈申告,都是男人這麼一點點小傷怕什麼啊,還順便給我一白眼。書包 網 。 想看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