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間吹進來的冷風,很快便消散在屋裡的熱氣中。
瀾心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消失了,微眯著眼睛,眼神冰冷地盯著門口那暗紫色錦緞上繡著淡黃色雛菊的簾子,聲音毫無波瀾地喊了一聲“冰姑姑。”
一陣輕微的衣袂翻飛的聲音過後,整個屋子便陷入了靜謐之中。
紅綃回來後,見瀾心面沉似水地坐在那裡,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緊皺著眉頭,疑惑地問道:“姑娘,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嗎?您怎麼”還這樣愁眉不展呢?
“哼!”瀾心譏誚地哼了一聲,“過去了?你覺得他們花了這麼大的氣力,就是為了將食肆砸了,無法開張嗎?”
“姑娘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他們還會繼續糾纏下去?”紅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瀾心面色凝重地點頭說道:“那是自然。你看著吧,明天開始,這件事情便會鬧得沸沸揚揚,甚至整個江州城都能聞到這件事情的臭味兒。”
“那那怎麼辦?”紅綃擔憂地問道,“姑娘,我們我們要不要去求求盧大人?他為官那麼多年,一定會有辦法的。”
唉!瀾心搖頭嘆息道:“這件事情盧伯伯是萬萬不能出面的。否則,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甚至,還會牽連於他。”
那怎麼辦?
紅綃緊鎖著眉頭,遲疑地說道:“那就去找盧老夫人吧?!她老人家那樣睿智多謀,一定會有辦法的。還有盧大少奶奶,她”
“好了,事情也沒有那樣糟糕的。”瀾心輕聲打斷了紅綃的話,“你也不用太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了。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再說了,我們也不是那種沒有經歷過風雨的人,豈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怕了?”
“姑娘說的是。”紅綃點頭說道。可還是忍不住擔心,“這次遇到的事情與以往不同的。”
以往也不過是商家之間的競爭而已,這次可是死人了!
“一動不如一靜!眼下要做的,也只能靜觀其變,見招拆招了。”瀾心幽幽地嘆息道。
看著紅綃欲言又止的樣子,擺擺手說道:“行了,讓人端水進來吧。”早點休息,也好養足精神,應對明天的事情。
白綾和白羅端著熱水和乾淨的面帕子走了進來。白綾擰了帕子遞到了瀾心的手裡,輕聲說道:“姑娘,剛才門房來人說,蘇嬸帶著蘇根在門口跪著。無論門房的人如何勸說,他們就是不肯起來。嘴裡喊著,希望姑娘能夠救他們母子一命。”
蘇根便是蘇嬸的兒子。蘇嬸嫁人後,一連生了四個女兒。這可急壞了蘇家人。為了蘇家能夠有一個可以繼承香火的人,蘇家老太太,蘇嬸的婆婆,決定吃齋唸佛,以求菩薩保佑,別讓蘇家絕後。
蘇嬸心下感動,便也學著婆婆的樣子,吃齋茹素。
終於,在婆媳二人吃了四年齋後,蘇嬸再次懷孕了。而且,生了一個男孩兒。
老太太眼淚汪汪地看著襁褓裡的小嬰兒,直呼這就是他們老蘇家的命根子。所以,便取名為蘇根。
瀾心捧著溫熱的帕子的手一頓,輕聲問道:“兩個人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大約有一刻鐘了。”白綾歪頭想了想回答道,“來到門口後,便跪在那裡。嘴裡喊著,求姑娘救命。”
瀾心眯著眼睛沉吟了一下,便吩咐道:“你親自出府,將兩人領進來,安排到西苑的客院裡,不要讓任何人接觸到他們母子。”
“是,姑娘。”白綾鄭重地點頭答應道,放下手中的東西,拿起門口處搭在架子上的斗篷,轉身出去了。
時隔不久,白綾帶著一身的寒氣回來了。脫下身上的斗篷,對瀾心稟報道:“姑娘,奴婢已經將蘇嬸母子二人安排到了西苑裡。並且讓廚房裡的虞大娘帶著幾個人,過去陪著他們母子。”
虞大娘是廚房裡燒火的,生的膀大腰圓,並且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氣。平常裡,有的家丁都非常憷她的。有她帶著人守在那裡,瀾心到是不擔心。
瀾心示意白羅給白綾倒一杯熱茶。
白綾手裡捧著熱茶,坐在錦杌子上,繼續說道:“奴婢剛開始出去的時候,他們母子並不肯跟奴婢進府。奴婢便對他們說,是姑娘的安排,若是他們不進府,到時候出點什麼事情,姑娘可不會管的。
他們這才半信半疑地跟著奴婢進到府裡。而且,他們的戒備心很強。進到府裡後,奴婢讓人給他們送了一壺熱水。他們明明冷得發抖,卻不肯碰水壺一下。”
瀾心抬手揉了揉眉心,似笑非笑地冷哼一聲,“他們這是得到